姬溪闻言,暗悔自己却是表现的太过火了,这个年纪的郭嘉,确实是声名不显,姬溪总不能告诉他,你现在虽然名声不显,但几年后,你会成为曹操的首席谋士吧,于是乎,姬溪模棱两可的说:“奉孝太过自谦了,才疏学浅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对于奉孝的学识,我可是久仰的。”
说罢,根本就不给郭嘉继续追问的机会,赶紧换了个话题,接着道:“现如今,在下举步维艰,还得仰仗奉孝的学识啊。”
郭嘉有心想要继续追问,可也听出了姬溪不愿多言的意思,寄人篱下,自然不好步步紧逼,便暂且放下了这件事,转而接着姬溪的话反问:“如今村子里太平祥和,宛若世外桃源,何来的举步维艰?”
于是,姬溪便将自五月底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出来,并且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以及进退两难的窘境。
郭嘉听完,皱眉沉思半响,后道:“亭长的游击战术,确实精妙,在下很是佩服。”
姬溪摆手说道:“奉孝秒赞了,若是这战术果真精妙,我也不会陷入如今的窘境了。”
郭嘉笑道:“亭长也不必过谦,这游击战术另辟蹊径,乃是以少胜多的绝佳战术,只是,恕在下直言,这游击战术,应该不是先生的杰作,乃是从某位高人的手中学来的,不知可对?”
姬溪的目光一凝,暗想这郭嘉是怎么知道的,便问道:“奉孝如何得知?”
郭嘉言道:“因为亭长只用出了这游击战术的形,却忽略了这游击战术的神,有其形而无其神,初始时尚可有些战果,但只要敌人开始提防,便可轻易破之。”
闻言,姬溪心中有些不服气,暗讨这游击战术,我也是深刻研究过的,怎么就只有其形,不具其神了,于是问道:“那奉孝觉得,其神何在?”
郭嘉自信的道:“其神之所在,便在于无处不在,化风化雨,飘散天地。”
姬溪道:“在下就是这么做的啊?”
郭嘉道:“那么,亭长可曾想过,那风,那雨,是从哪里来的?”
姬溪呵呵一笑,刚想运用后世的知识为郭嘉解释风雨雷电的生成,以此彰显自己的学识,却忽的醒悟过来,人家是在点醒自己,告诉自己风雨之所以能够润物细无声,其归结在于它无处不在,更在于它生自天地间,是以无从琢磨,从而能够自由自在,随意的游走天地之间。
姬溪终于明白了郭嘉所言的神在哪里,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进退两难,其根由不在于敌人,而在于自身,在于自身的顾虑太多,有了这么许多的顾虑,哪里还能自由自在,无迹可寻。
自己的顾虑是什么?显而易见的,是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以及那上千的难民,如果没有他们的话,自己完全可以带着铁匠队的队员无所顾忌的在这太行山中横冲直撞,凭铁匠队的本事,没人能找的到,铁匠队将化身为黑暗中的死神,将白饶所部一点点的蚕食掉。
可村子还在这里,村子里还有许多人需要保护,所以自己必须把根扎在这里,这便相当于把自己赤裸裸的放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能有作为才怪呢。
郭嘉一语,彻底的点醒了姬溪,也让姬溪对郭嘉的智谋彻底的服气了,于是,赶紧站起,躬身一礼,诚恳的道:“先生大才,一语点醒梦中人,在下不胜感激,只是,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在下也绝不可能抛弃村里的乡亲父老,所以,还请先生为在下指条明路。”
郭嘉扶起姬溪,道:“亭长仁义,嘉佩服之至,安敢受此大礼,请亭长稍作,容我细思解围之法。”
姬溪坐下,满怀期待的看着沉思的郭嘉,片刻后,郭嘉仰起头,道:“针对现今的局势,嘉不才,却有三策,请亭长抉择。”
姬溪大喜,急忙请教,郭嘉沉吟道:“一策是,明面上与村子划清界限,带兵直入大山,只要村子不是面临灭顶之灾,便对之不闻不顾;二策是,主动投降,携所有人等投靠白绕,然后忍辱负重,伺机而动,一举剿灭白饶所部;三策是,暂避锋芒,举族搬迁,寻一稳固之地安排乡人,解决后顾之忧后,天高海阔,任君畅游。”
姬溪听了这三策,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三策,每一策都可使姬溪走出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姬溪思索良久,先将第一策排除了,因为姬溪不愿将乡民们推向危险的境地。
姬溪比较中意第二策,先投靠,然后暗中使坏,把白绕所部推进深渊,可这样做的话,里面的变数太多,宛若走钢丝,若行事不秘,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思来想去,姬溪还是否决了第二条计策,然后,便只剩下第三条计策了,而如果选择的这条计策,便相当于放弃报仇了,因为如果真的执行这条计策的话,最起码也要一年的时间,而现在的局势千变万化,一年后,谁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报仇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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