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在这长安城中转转的,可无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姬溪哪还有那种闲心,于是乎,随便找了个驿馆住下,一夜辗转难眠,心里忐忑之极,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正午,姬溪便迫不及待的领着姬渊和郭嘉向光禄寺走去。
待至府前,竟是早有门人等候,见三人来了,便直接将三人引了进去。
还是昨日的大堂,三人拜见了淳于嘉后,见淳于嘉满面愁容,姬溪便忐忑的问:“尊驾满面愁容,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淳于嘉叹了口气,道:“本官已经将你的功勋上报天子,天子有意封你为议郎,封云虎为城门司马。”
姬溪赶紧拉着姬渊谢恩,心头也松了口气,暗道还好,二人的官职均在长安,而且自己只不过是个闲散小吏,可以跟在姬渊的身边给他出谋划策,不至于被别人利用的丢掉性命,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自己的官职竟然比姬渊整整低了两个品阶这个事实,姬溪也不甚在意。
就在姬溪以为淳于嘉接下来应该宣读诏书的时候,却不料淳于嘉说了个“可是”,就这两个字,姬溪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只听淳于嘉说:“可是,中郎将牛辅却不同意,我的奏表被驳回了。”
姬溪心头暗恼,心里将那个牛辅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嘴上却只能说:“下官微末小功,不敢妄求封赏。”
淳于嘉说:“你这功劳不大,却也不小,封侯谈不上,秩千石还是应得的,所以,给你授了个县令之职,即日便去上任吧。”
闻言,姬溪更慌了,暗讨牛辅那厮不会把自己发配到战区去做县令吧,那样的话,自己来这关中不是自讨苦吃吗?于是,姬溪更加忐忑的问:“何地之县令?”
淳于嘉道:“京兆辖地,蓝田县令。”
闻言,姬溪先是楞了一下,继而便是狂喜,前一刻,姬溪的心里在大骂牛辅,而这一刻,牛辅在姬溪的心中却瞬间上升到了恩人的程度,真是大恩人啊,大大的恩人啊。
姬溪来关中,一为属地,二为名望,本以为必会经历诸多波澜,可如今呢,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到手了,时也,命也。
姬溪猜测,牛辅那厮肯定没按什么好心眼,他之所以否决了淳于嘉的奏表,多半是为了防备淳于嘉这样的朝中大臣掌握军事力量,故而给了个县令的官职,将姬溪等人彻底的踢出军外,已决后患。
可现在的姬溪并不在乎这些,能有一个栖身之地,而且这个栖身之地还在关中,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于以后的事情,随机应变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含糊,道:“下官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
淳于嘉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漫不经心的道:“不必过谦,你杀贼有功,得这县令之职实属应当,只是可惜了这云虎,如此英雄,却不能随侍天子,报效国家,真乃一大憾事。”
对淳于嘉来说,不能把姬渊留在长安时一件憾事,可对姬溪来说,这却是大喜之事,不过,明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大夫宽心,我等虽在蓝田,但若家国有难,我等必效死力。”
淳于嘉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让左右将姬溪的官印,册书递给了他,勉励几句,便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直到出了光禄寺好远,姬溪都恍若梦中,不可置信的问郭嘉:“就这么简单?”
郭嘉也是苦笑,道:“看起来,就是这么简单。可也不简单?”
姬溪问:“何解?”
郭嘉沉吟一番,略有些凝重的道:“若我所料不差,蓝田县应该有驻军。”
这么一说,姬溪就明白了,有驻军在,那么他这个蓝田县令就是个摆设,而且还不能得罪驻军,因为人家是董卓的军队,得罪了他们,便是得罪了董卓,得罪了董卓,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于是乎,姬溪的兴奋之情瞬间被冷水浇灭,神色也略有些萧条,可转念一想,便再次高兴了起来,有驻军就有驻军吧,大不了低人一头呗,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属地了,有了属地之后,便可以做很多事情,那驻军不过是一块暂时性的拦路石罢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把那拦路石变成垫脚石呢。
有了属地的兴奋压过了对长安的好奇,三人径去驿馆中取了马,之后便直奔蓝田而去,巧的是,难民们落脚的地方,竟然就在蓝田县境内。
姬溪没有直接去接难民,因为他还不清楚蓝田县内的情况,于是乎,接下来的五日间,三人纵马于蓝田境内,暗中考察此地的山川地势,风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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