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姬溪的不可捉摸,芙儿一眼就将姬月看透了,这是个不会耍弄心机直来直往的女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只看她的表情便能一目了然。
姬月显然是不喜欢何后的,所以对对何后施礼的时候相当的敷衍,敷衍到何后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她就自顾自的起身了,因为相距不远的缘故,芙儿清晰的看到了何后的面色僵硬,在竭力的压制怒火,而显然,何后并不敢训斥姬月。
出了何后之外,姬月对那座亭子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却有顾及姬溪的嘱咐,于是,她在芙儿震惊的目光下大大咧咧的往唐姬身边一坐,说了一句话。
结合后面发生的事情,芙儿认为姬月是在对亭内的其他人说:“你们都是谁啊,我怎么都不认识。”
而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亭中除了何后和唐姬外,其余的妇人一个接一个的起身给姬月施礼。
既然施了礼,自然要自报家门,于是乎,姬溪交代给她的任务便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似乎很荒唐,但芙儿却认为,此举恰到好处,芙儿相信,在没有人知道姬溪已经对她们起疑心的前提下,那间亭子内的所有人都会将姬月的所作所为归结于嚣张跋扈,故意示威。
芙儿看到,姬月在所有人都向她施过礼后,连片刻都不想多待,直接起身告辞了,临走时连对何后说一声都没有,反而和唐姬说了几句话,而后,唐姬向何后施礼,随着何后的点头与姬月一起走出了亭子。
姬月此行虽颇具戏剧性,但无疑是圆满的,既然已经结束了,芙儿便提醒了姬溪一下。
姬溪有些诧异,待芙儿简单的解释之后又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姬溪一点责备姬月不知礼数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对芙儿说:“这条线不能放过,这样,你现在就去找到我夫人,随机应变。”
芙儿颔首,最后提醒了姬溪一句:“将军,通过这作诗题匾之事,奴婢有个担心。”
姬溪慎重的问:“什么担心。”
芙儿犹豫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良久才道:“奴婢觉得,这诗会举办的时间有些巧合。要知道,九月初便是会试,介时,天下名士才子齐聚一堂,共挣殊荣。朝廷择优取士,本无可厚非。可若是在此之前,便将这些才子们分出了个高下,那么,若会试的结果与今日之高下有所出入,介时该如何应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姬溪早就觉得不对了。许昭绝对不该如此唐突的请天子题诗,姬溪本意以为他别有居心,却不敢确定,此时经芙儿提醒,姬溪立刻认定,许昭绝对是别有居心,他的居心不在太子,而在科举取士上。
诚如芙儿所言,若是今日便让这些十字门分出了高下,万一到时候与会试的结果有出入,那么该以什么为准呢。此次诗会要是普通的小诗会那还好说,可偏偏此次诗会的规模空前绝后,更糟的是,有郑玄和蔡邕在这里评判,此二人执天下牛耳,相比于吏部派出的主考官无疑更能让世人信服。
介时会发生什么?天下人理所当然会认为朝廷的科举在挂羊头卖狗肉,内里藏污纳垢。之后,哪还会有士子愿意前来参加科考,朝廷数年来在科举制上的努力将立刻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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