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言收拾着行李,打算与新婚妻子搬回自己从前的公寓。
唐唐抱着玩偶熊站在门外,有些难过道,“你不能不搬么?就这么住着,多好。”
同住一个屋檐下,热热闹闹的,就算有再多心事,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也安心一些。
唐希言在百忙之中直起身子,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一直住在你这里,像什么话。再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远处客厅中的少年侧影,“有他在这边,我也是放心的。”
客厅中,陌香正在喝茶,这也是他固执坚持的一个习惯。外面卖的花花绿绿的饮料各式各样,他却一直只好手中这一盏茶。他看上去神色淡淡,黑潭一般的眸子却一转,显然听到了楼上唐氏兄妹的对话。
玩偶熊毛绒绒的,唐唐使劲的抱住它,吸了吸鼻子,心中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面上反而笑了,“你不是曾说最危险最该防的就是他么?”
唐希言被她逗笑了,“不管怎么样,唐唐,”他语重心长的道,“我不能照顾你永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笑了一笑,“我一直将你看做小时候那个追着我跑的小妹妹,但前些日子,我忽然发现,你已经长大了,至少不需要我这么一步步盯着。我以前觉得你的选择太任性,现在看起来,反而是我自己太固执己见。”
方说了她长大,她又耍起任性来,别过头去,“如果要幼稚点你才不离开的话,我宁愿长不大。”
“又不是生离死别,”唐希言有些无奈,“只要你想。还是可以去找我啊。你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了,我好容易和暖暖新婚燕尔的,想单独处一会儿,还不成么?”
他都这么说了,唐唐只好退了一步,看他打包好所有东西。旁边,雪暖走过来,“希言。我好了。”
“唐唐,”她转首看着唐唐。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若有什么事情,不必客气,来找我帮忙。”
“嗯。”唐唐颔首答应,这时候她兴致不高,也没有心情寒暄。
陌香走上来。全本网首发轻声道,“我帮着提些东西吧。”
他不必像初见的时候那样遮掩自己的身份,于是独自一人竟将大半的行李都提了起来。唐希言虽然知道他的底细,但看他举重若轻地样子,还是有些咋舌。
“好了。”唐希言合上车厢后盖,“不用送了。”
唐希言开动了车子,唐唐看着远驰而去的奥迪汽车车尾。虽然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靠在陌香怀中,红了眼圈。陌香并没有打扰她,过了一会儿。方道,“他们已经走远了。”
唐唐点点头,转身进屋去。她抬头的时候,看见了秦绢。
秦绢亦如同刚才的她一样,看着那辆黑色奥迪开走的方向,淡淡的伤感。
“小绢。”她轻轻唤道。
“嗯。”秦绢忽然回神。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啊。对了,”她忽然想起来,“我是来找你地,我刚才去给后面那些花草浇水的时候,看见有一株花有些干枯,似乎快要枯死了。”
“哦?”唐唐一凛,三步并作两步赶往坞房,不必秦绢指点,她便看见了那株快要枯死地花。
那是一株长生草,种在坞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唐唐走到长生草的面前,慢慢的蹲了下去,伸手去抚摸它枯干了的叶片,狭长的能够感受到它地脉络,已经微微收缩。
阳春的时候,它本该开出细小的花,却萎靡的不成样子。
“如果只是缺水的话,应该还能救的回来。”陌香走进来,安慰道。
“没有用的。”
唐唐地神情看起来有些忧伤,“每一棵植物都有它的生命,生,老,病,死,荣枯循环,是它的宿命。它到年纪了,谁都没有办法。”“我只是很难过,爸爸妈妈传给我的品香坊,我居然没有守好它。”
陌香伸手拉起了她,他的眉梢带着淡淡地暖意,让人心中安定。“你都说了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人会怪你的。全本网文学网”
“你不知道,”唐唐烦躁的把弄着自己的衣角,“也许对普通人而言,不过是一株花草死了,无伤大雅。可是对我们来说,那就像死了一个朋友。”
“络家术法从木系,所以络家人的根魂和这些花草息息相关。我现在能够理解,从前妈妈每移栽一株花草回家,就像迎接一位朋友,笑地开心。它老去了,我却因为忙着考试,没有陪过它,它一定有怪我。”
“胡说。”陌香不经意地抚着那株长生草,笑道,“这些花草被你和你母亲照顾了这么多年,人说物以类聚,它们应当都是良善解意的。不会那么小气。”
“真地?”唐唐看着他。
“自然。不信你看,”他示意着指下的长生草,房中并没有风,它最顶端的叶片却抖了抖,仿佛垂垂老矣的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安慰着朋友。
“倒是你,”陌香皱眉问道,“少了这束花,没有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唐唐叹道,她的情绪仍然不高,端着茶,看着从窗中透射进来的温暖阳光。因为陌香的影响,她渐渐也喜欢上了这种平淡却回味绵长的绿茶,“长生草的功用在于收集灵魂。我又不用养个生魂在家里,想想就怪寒碜的。哎呀,”
她忽然叫出声来。
“我忘记了,有一个人,一直在跟我订长生草的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