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杨广的禁令,我便整日都呆在屋子里,身上的伤痕渐渐痊愈,只是心里的阴影却没那么快走出来,我第一次感到茫然,不知道接下来漫漫长路该怎么走下去,因为不能食肉,秋蕊便整日在小厨房里做着各种美味的豆腐及清爽可口的小菜。
那日推开窗去,凉风簌簌吹进来,鼻翼里满是菊花的清香,窗外大朵大朵的菊花争相开放,我焚香净手执笔安静的作画,画中全是宇文化及,原来我在脆弱的时候是如此的想念他,眼中竟满是酸涩。
门突然被推开,我抬头望去见进来的竟是宇文化及,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的揉了揉眼,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是那熟悉的薄荷香,他瘦了许多,我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拥进他的怀里,他那有些硬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复紧紧拥着我,那样近,我伸手去触及他的脸,这个不知道被我画了多少次的轮廓此刻那样真实的触手可及,这种幸福很纯粹。
眼中满是酸涩的液体,几分颤抖的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都痊愈了吗?”
他用力的点点头,我对他的爱慕似乎已注定永远见不得阳光,而这一刻却是那样清楚明晰,他心中也是有我的,对我,足矣……
他嘴角依旧微微上扬,仿佛镀上了如阳光般金色的暖意,“嗯,已无大碍!”
我终是放下心来,却是有些疑惑的道,“这里有守卫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面上略显无奈道,“王爷派我去趟江南,可能一年半载才能再回京城,只是想在走之前再看看你,却不想来到你这却发现外面有守卫,我翻墙进来的。”
他面色微一凝道,“你与王爷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着他要远行,要那么久才能回来,却是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只道,“没什么,他一直不喜欢我,所以矛盾比较多。”
他略一思量,问道,“是因为那个陈婤吗?”
我极轻地点头喃喃道。“是我自己太笨了。”当初我地天真在身边留下这个祸害。还以为送了这个“顺水人情”便可更好地安枕度日。却不想把自己陷入更大地麻烦当中。
宇文化及眉头微微一皱道。“我早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恐怕是有更大地野心。你如此单纯恐怕不是她地对手。”
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故作洒脱地笑笑。“你别担心我拉。无非她就想争这晋王妃地位份罢了。最不济让给她便是。”
宇文化及颇是不放心地道。“只怕她会不择手段。如今太子被废。储位悬空。王爷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废了你……只是如今王爷膝下无子。对他夺储大大地不利。只怕这陈嫡会抓住一切机会怀上孩子以博得宠爱。”
我只道。“要是她真能怀上孩子。让她做皇后就是。我并无心那后位。”
宇文化及摇头道。“她毕竟是亡国地降婢。母仪天下地皇后怎么可能是她?我只怕她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地加害于你。”
我突然生了几丝畏惧,嘴上却是镇定的道,“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自己能应付的。”灿烂的冲他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心。
宇文化及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只有手指长短的小短笛交给我道,“我在京城江湖上还有一些朋友,你若遇到危险就使劲吹这笛子,自会有人相助。”
我接过笛子小心的放到袖中,突然听到门外有声响,我忙推他道,“你快走吧。”现在我与杨广的关系这么糟糕,被人看到宇文化及在这里,恐让他惹上麻烦,他一次次出手救我,不想他遇到危险,更何况他也已是有家事的人了,我不可以那么自私。
他又叮嘱了一次,“你在这里万事小心啊。”
我重重点头,又推了一下,他轻轻一跃翻出窗去,轻功一展,很快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痴痴望着窗外,不知再见是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