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没听王增说过此事,一听朝廷要买粮,而且价格不低,而驸马竟然没卖,不由感到遗憾:那些粮食放着又变不成银子,怎么驸马爷碰上这样的好事却不知道出手的,这不像你的为人啊?
不敢直接质问王增为何不卖,万三委婉的说道:“粮食够吃就好,多了放着时间久了,就会生霉蛀虫,驸马爷一直让小的打理粮铺,为的就是销卖那些多余粮食,好赚些银子供府中开支,却不知为何不把那些粮食一次性卖给朝廷,这样不是能赚得多些?”
王增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好像也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李进是知道王增为何不卖粮给朝廷的,见他脸上隐有后悔之色,再想想现在府中无银的现状,便开口对万三和那几个也是一脸糊涂的管事道:“年前定义侯、定国公、昌化伯他们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联合起京中数十家大户,拒绝卖粮给朝廷。当时他们也找过驸马,驸马那时因为不缺银子,也不愿摔了定义侯他们的面子,便同意了他们什么卖粮给朝廷由他们通知。各位也知道,定义侯与当今天圣上生母周太后的关系。他要驸马爷不卖粮,驸马爷自然不能逆他的意思。”
万三听后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咱们府中不差银子,所以粮食不急着卖,可眼下急等着要用银子,这粮食不妨就卖给朝廷。至于定义侯那边,咱们自己卖自己的粮食,总不干他们什么事吧?就算被他们知晓,以驸马的身份,他们也就顶多怪上几句,却不能拿驸马如何吧?更何况咱们卖粮食给朝廷,那是大功一件,就算定义侯他们敢为难驸马,驸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皇上嘛。”
万三是纯正的商人,有利可取而不取绝非他的个性,而且他在打理王增几家粮铺时,从中也谋利不少。这次若是卖这么一大笔粮食给朝廷。他必是其中的负责人,到时自然能再揩上一笔丰厚油子。因此见王增好像很犹豫,万三生怕他会拒绝这个建议,便想极力说服王增把粮食卖给朝廷。
“驸马爷,你觉得这方法可行吗?”
沉思半响,王增方有些顾虑的说道:“这方法可行是可行,但卖粮给朝廷,传扬出去,定义侯他们恐怕今”
王增不是顽固不化之人。现在手中缺银子,自然就要卖粮食,他只怕定义侯周顺会因此对自己不满小虽然不能拿自己如何,但日后相见总是不好。
万三见王增有所松动,忙进一步道:“驸马您多虑了,其实在京里。各家粮铺平日里都与朝廷官员有所往来,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私下卖粮给朝廷呢?这事谁也说不准。咱们不做自然有人会做,只是没摆在台面上而已。”
万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是不以为然,好像他见多了一样。他这么一说,王增当即点了点头,似也是赞同万三这话。
一见驸马这样,随即那几个管事也出言附和起来,纷纷出主意起来。这个说自己认识哪个户部官员。那个说与顺天府有来往,总之就是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等于送上门来的功劳。
“嚷嚷什么,驸马爷还没有决定呢,你们吵什么!”
李进见那几个管事抢功一样耍把事情抢到自己头上,大为不满,清喝一声,尽显威严之色。他是大管事。平日积威自然甚重,这么一喝,几个管事自然不敢再说话。
待几人安静下来,李进才对王增说道:“少爷,你的意思是?”
“我看就照万三的意思去做吧。具体事情就由你和万三负责吧。”
王增现在很满意,只要不让他跟人借银子,不让他丢脸面,随便怎么着都行。他算想通了,有银子不赚是傻子。周顺他们脑子坏了才会唱这么一出戏来。自己可没必要再跟着他们瞎起哄,那粮食堆着能变出银子来不?“既然驸马同意,那就这么办吧。”
李进见王增同意卖粮给朝廷小便对那几个管事吩咐说道:“这件事情只能秘密进行,不能泄露出去小谁胆敢往外宣扬,可怪不得我李进无情!”
“是,是,李管事放心,我等绝不敢多言一句!”
李进是驸马府的大管事,同时也是驸马府家法的执行人,年纪虽大。但执行家法时那股狠劲这几个管事可是亲眼看到地,见他摞出这么一句狠话来,原本争相揽事的他们顿时不敢再吱声。王增在旁对李进的表现深感满意,关键时候还是这种老家人用得放心,表现得也让人放。
李进见几个管事都不说话,万三也低着头不敢说,心中暗哼一声,冷然问道:“你们几咋”谁想负责这件事情?”
这话问得可就有学问了,理论上来说在场的几位管事都可以说自己想负责此事,但真要当着众人和驸马王增的面站出来说这事交给我,那却是需要一定胆识的。
万三用眼角余光瞄了几眼,见身边那几人都有所意动,在一个管事差不多就要开口的当隙,万三抢在他前头开口了:“驸马爷,李管事,小的”
网要说下去,却见门房下人裴四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失声叫道:“驸马爷,不好了,府外来了好多西厂的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