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十七。()宗人府在东宫为太子朱仿楂举行隆重的“上吁帜。即《周礼王制》所说的“冠”礼。
朱佑楂在“上中礼”上,带上了一种名为“通天冠”的帽子。在此之前,他父亲宪宗,爷爷英宗乃至以上各位先祖们在“上中礼”时,太后、皇太后、父皇、皇后等皇室长辈都会临场观礼,再王公大臣们则要行三跪九叩礼。可是九儿朱估楂的“上中礼”上,父皇宪宗、中宫王皇后,各个太妃、嫔妃们无一人出席,那位病在床上的万贵妃更是不可能到场,这些皇室至亲不来也罢了,就连内阁都无人过来,主持太子大婚的万安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在场。皇室没有人到场,内阁也没人过来,所以整咋。“上中礼”都是礼部尚书汪朝宗和宗人府宗正朱正两人主持,出席观礼的官员也寥寥可数,太仆寺卿、大理寺承、各部主事共约十八名文武官员在场观礼,除了汪朝宗和朱正,这些人品级没有一个过三品,那些主事用芝麻绿豆大的官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身为东宫讲学的学士谢迁、刘健等人则被以补修《文华大》的名义留在国子监,无法出席弟子的成*人礼。太子的成*人礼可谓极其寒碜,非常不受重视,这让那些听了不少流言的官员心知肚明,在喘嘘的同时,只能对太子朱佑楂抱以同情。
礼行最后时,宫中内监蔡伦代表皇帝过来致贺词。“上中礼”结束后,按规矩,九儿朱估楂去太庙祭祖,然后又到茂陵祭拜生母纪氏,在其陵寝前行三跪大礼,跪谢生母在天之灵,报养育之恩。据随行太监官员说,太子祭拜生母时,哭声震天,极尽哀悼,观者无一人不落泪。最后在东宫首领太监部龙的极力规劝下,太子才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失落的上轿回到东宫。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的皇太子或小皇帝,在大婚前,皇室都要派专人教以人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胜任“上以事宗庙,下以续后世。的重担。虽然九儿的大婚礼仪一切从简,但这个必要的人伦教育却没有省,主讲此课的是礼部左侍郎王恕。紫禁城有供奉欢喜佛,欢喜佛为男女合一佛像,成互相搂抱状。佛身上设有机关,控制男女性器;按动机关,佛就作交合之状,以此来将想要表达的意思一目了然的告诉观赏者。
汪朝宗告诉九儿要行人伦课后,九儿初始不明,待到内官殿,就见王恕等人早已摆好香案,以为是大婚的必行礼仪,便由其领着烧香,上供。叩拜。然后,随王恕进入殿中。其他人都留在殿外等候,不少人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连这两天连轴转的汪朝宗也破天荒的在殿外和身边的同僚打起趣来。
“殿下,我才才所讲你可听明白了?”
殿内,喜恕合上手中的手册,一本正经的问呆立在那的太子。
“嗯,有些明白
九儿瞥了一下王恕手中的手册,实际上他是似懂非懂,王恕讲的实在是太正经了,一字一句的念,浑然没有理会九儿是不是明白,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其手中捧的不是那是“春宫手册”而是太祖皇帝的“大诰。”
见太子回答有些明白,王恕也没有追问都明白什么,他为人一向严肃,这次是不得已被派来做太子的人伦老师,在人前谈及那等羞于启口之事,巴不得这事早结束早好,哪会考虑眼前这学生懂还是不懂。再说这事是天生的,就算不教你,你上了床自己也会摸索,左右不过是个洞而已。这会要是和你讲得太多,和那“洗鸟相公”一样,日后如何相见。要不是国之礼仪所在,这等教习直接在民间故院学下岂不是更明了。
“那好,请殿下触摸佛身吧
王恕指了指殿中供奉的欢喜佛小声提醒九儿:“此佛名唤欢喜佛,内含机关,进出之道与臣方才所讲皆合,殿下可自己摸索一下,若有不明之处,再问微臣好了。”
“是。
见王恕让自己去摸那个造型很是奇怪的佛象,九儿不明其意,但还是上前触摸起来,不想按了个什么,那佛象下面突然出来一根**,“扑通”一声插进了另外半边女像的身体下面,九儿才开始没有明白,待看得仔细,立刻羞得满脸通拜
上人伦课时,师生都必须“端庄严肃。”不可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以“儿戏”对待的,故王恕见太子羞得满脸通红站在那,心下好笑,却是故作正经的看着他,指着那欢喜佛下面随着机关不断进出的物件继续讲授起来。只可惜他怎么讲都像是在讲太祖大诰,本已差得满脸通红的九儿竟然听着听着就勃然起敬,好像回到了文华殿后的学堂之中,枯燥至极。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王恕讲完,九儿就跟逃似的出了内官殿。汪朝宗他们见太子殿下出来,忙迎了上去。
按常规,上过人伦之后,内官监要选出八名俏丽而年龄稍长的宫女,授以“司门司帐,“司寝”等,进献东宫。但此步骤却被缺省,不知是人为还是无意。好在九儿也不清楚有这些步骤,也没有意见。但是却让一直伴在左右的部龙心头大恼,暗道太子还没被废呢,你们就要如此势利对待,哼,待他日太子荣登大个,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势利小人是何嘴脸!见太子正被汪朝宗他们领着进行下面的仪礼,部龙有些不放心,悄悄的贴了上去,竖耳倾听,
人伦之课后,即行纳吉、纳征礼。纳吉,就是算卦,即为结亲的事占卜吉凶;如果是“吉兆,生辰八字儿又合适,就请媒人携带礼品去订婚。纳征,就是送订婚礼品。古人云:“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见。”行纳吉、纳征礼,宫中仍要举行相应的仪式,但却是简单了些,仪式结束后便派天使持节,带着礼物前往张太学家,只不过他们去纳吉纳征之后,却不是照常例进行“告期”也就是订下刚”而是马上将张氏仰回东干泣等急促的举动。有小7口员私下表示愤慨,但却因人微言轻,且是上意,无法去改变。只能将牢骚发在礼部尚书汪朝宗身上,这让汪朝宗有苦无法说,他又不能跑去埋怨万安,更不能去责怪宪宗如此待儿,实在太过薄情。
“上中礼”时没能露面的万安这次露面了,因为就算他再不重视太子的大婚,身为正使,他也无法避过要走的程序,不然迎亲队伍过去张家,队伍中却没有正使,成何体统?
“来了!来了!老牟太太,迎亲的队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