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飞?您是说那位现在还不到十三岁的小棋手?”
又是王一飞!梁浩模不由自主地转过眼去,望向坐在车子后排,正趴在车窗上观看海景的少年人:在这些棋手中认出谁是王一飞并不难,不需要看照片,只要比比身高便可以猜出谁的年纪最小。
这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对,就是他。”顺着梁浩模的目光看了一眼,吕传科点头答道。
“呃,吕先生,据我所知,国少三剑不是一直是国少队的代表人物吗?为什么不是他们,而是这位小棋手?”梁浩模疑惑地问道。原先,他只是以为王一飞参进入这支代表团是另有原因,但吕传科的回答显然表明他的猜想是错误的。
“呵,国少三剑还是国少队的代表人物,不过这位小棋手却可以代表他们三。你可不要看他年纪小就以为好对付,那只是表象,等他一坐到棋盘前,你就会明白轻视他的后果有多严重了。”吕传科笑道。
“,是吗?”梁浩模听罢是将信将疑:国少三剑代表中国国少队最高水平,而王一飞又能代表国少三剑,那岂不是说王一飞才是国少队内最强的棋手吗?这有可能吗?
“呵,梁先生,不要光说我们,也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吧。听说金炳辉这段时间的状态非常好,在新三羽乌中隐然有领飞之势,不知是不是真的?”中晨星,周易初,汪定华等人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棋手,韩方肯定掌据了不少资料,所以吕传科说一说问题不是太大,因为你说,人家要重点对待,不说,人家也不会放松警惕。但王一飞则又不同,他的情况即使在国内很多圈内人士心中都还是个谜,更何况远在千里之外的韩国,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已,胜负各半;相对于主场作战一方,中国代表团的成员已经固定,韩国棋院完全可以通过调整出场棋手座次的方法获取最大的优势,而中方只能按照固定的席次坐等韩方棋手的轮翻挑战,本身就已处在稍稍不利的境地,此时再把唯一存在不确定因素的内情泄漏出去,那岂不是帮着韩方排兵部阵,有针对性地调兵遣将吗?所以叶荣添马上插言打断这个话题,来个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不是想套我们的情报吗?那我就反过来也问问你!
“噢,是的。金炳辉这段时间的表现可谓有如神助,包括在名人战中的比赛,他已经实现了七连胜,在大王战中力克强敌吴志明国手,近三个月的胜率达到惊人的百分之七十三点二,超过李永铉王位,列在胜率榜的首位。”自已刚才问了中方人员的情况,现在人家反问自已,总不能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吧?况且这样的情报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只要到韩国棋院的官方网站上浏览一遍便不难找到。
“嗯,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近段时间他的比赛日程应该是排得很满,能说服他参加三番棋对抗,你们做的工作应该不少吧?”叶荣添笑着问道。
“呵,是呀。不过还好,这个星期周四之前他没有比赛,所以参加三番棋对抗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三番棋改在后几天,他就真的没办法出战了。”梁浩模答道。
韩国围棋比赛之多居中日韩三国之首,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有比赛进行,高水平棋手由于实力强,经常可以在比赛中打到最后,而到了最后决赛时,又往往是番棋决胜,这样一来,每年对局的数量往往比那些过不了三两轮便会被淘汰的棋手高出数倍,如韩国围棋标志性的人物李昌镐,他就曾经有过一年对局总数超过百局的经历,一年百局,也就是说平均三天一盘,对普通的业余爱好者而言,这个数字或许太小儿科,他们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就能完成,但不要忘记,同样是下棋,棋手投入的精力和体力却并不相同。业余爱好者下棋可以十分钟拍完一盘,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而职业棋手却是要投入全部的身心去夺得胜利,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这是形容古代诗人创作诗作时的投入和付出,职业棋手和诗人虽有不同,但面对棋局时的苦心却是一般无二。
金炳辉现在已经踏进一流棋手的圈子,虽然无法象那些成名很久的高手那样达到每年对局总数在六十,七十以上,不过近期表现如此出色,想必等着要去参加的比赛很多,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边付出的多,那边自然就会受到影响。中韩青少年棋手对抗赛只属于交流比赛,棋手并没有实质收益,将有限的精力放在这样的比赛,对一位kao比赛生存的棋手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呵,看来这次交流比赛两国的年轻棋手都很有斗志呀。希望比赛的结果能够让他们都满意。”叶荣添笑道。
韩国新三羽乌同时出阵,显然韩方也是拿出了最强的阵容,务求在这次比赛中压倒中方棋手,中国的这几位青少年棋手顶得住吗?在成年棋手的较量中,韩国已经把中日两国远远地甩在后面,那么在二梯队的较量中,中方是否能扳回一城,把笼罩在世界棋坛上的那片浓云撕开一道缺口?他们能不能在旷野生起一堆篝火,使无数爱好者被‘韩流’吹得冰凉的心得到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