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结识(1 / 2)

参赛棋手到了,人们关注的焦点也转移到了对局室,十多名记者不约而同地挤进了屋门,各自寻找着最佳位置,等待抓拍棋局开始的那一刻。

对局室是一间大约二十多平米的客房。为了承办这次比赛,五洲大酒店一方按照中国棋院给出的标准将这个房间重新进行了布置,多余的家具等等全部移走,深绿色的地毯上摆着两副棋具:和世界级比赛的级别相对应,这次使用的棋具也不是一般比赛中用的那种一寸五厚的普通棋盘,而是二十四公分的香榧木棋墩——这种棋墩所使用的木材香榧木产自云南,是千年成材之名木,材质坚实牢固,纹理细密,色泽金黄悦目,气味芳香怡人,棋子敲在上面,棋盘表面会微微凹下,用热毛巾抚平片刻便可恢复如前。好西好,价格自然就高,类似这种特一级的二十四公分棋墩市场零售价最低也要一万三千块人民币以上,总之,这不是一般人享受得起的待遇。

棋墩不凡,棋子也是一样,为了照顾日本和韩国棋手的习惯,这次比赛使用的是双面凸精品云子。所谓云子,就是云南出产的棋子,简称‘云子’,原称‘永子’,产于去南永昌郡(今保山市),民国初年,‘永子’失传,后经老艺匠们回忆摸索而得以恢复。据说,云子的烧制矿物原料多达数十种,古书记载其中的成分中包括玛瑙,琥珀等等,将多种原料投入坩埚烧炼,待炉中取出点于钢板之上,冷却后即成子坯,而‘云子’的质量,在配方,火候,在点子手艺,高温环境下操作,冬天尚挥汗如雨,可谓得来不易。子坯经沙磨去光以防下棋时眩目,洗尽后涂抹薄薄一层油脂后便可使用,此时的云子,黑子讲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如放在棋盘上。棋子漆黑一点,无任何杂色,如果将其拿起仰光一照,则棋子通透晶莹,常呈碧绿或宝蓝之光,真是奇哉也;而白子温润如养脂美玉,微有淡黄,翠绿色泽,悦目和谐,呈静美之态。黑白二子质地都极其细腻,如婴儿之颊肤,冬天在指尖上温和,夏天于掌心中凉爽,如有精气使然,端得神奇无比。

书生好笔墨,武将喜战马,棋手也是一样,对棋盘棋子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看着那呈现出淡淡金黄色的高档棋墩,还有晶莹剔透的棋子,王一飞很有一种凑过去摸上一摸的心情。不过此时此刻,显然这只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想法。

“唉,什么时候自已才能坐在那里用这么高档的棋具下棋呢?”挤在记者们缝隙里,王一飞心中想到。

四位棋手分别就座,此时还没有猜先决定谁执黑,谁执白,所以旁边记录员面前的标牌只是随便放着。

点头,致意,坐下,四位棋手表现各不相同:宫本武雄正襟危坐,目光直视棋盘,后背挺的笔直,就象衣服里塞进了一块木板一般;李永铉左顾右盼,一会儿抬头看看屋顶用来传递棋盘情况的摄像头,一会儿望望窗外蓝蓝的天空;曹灿双目微闭,双手交叉置于小腹,深吸浅呼,就如睡着一般;李昌赫则是一如既往的那张扑克脸,如果不是偶尔还眨一下儿眼,搞不好会让人以为那儿摆了一座蜡像。

“高手啊。就是坐在那里不动,都能让人感到高手的气息。”程晓鹏赞道。

的确,所谓龙从云,虎从风,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虽然四位棋手调整自已比赛状态的方法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身上的无穷斗志。

棋手进场后没过多久,做为本场比赛裁判长的华学良也来到了对局室,看了看自已的手表,再看看墙上的挂表。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现在开始猜先。”华学良高声宣布。

抓子,数子,猜先仪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宫本武雄和李永铉的那一局宫本武雄猜到了黑棋,李昌赫对宋玉柱这一盘则是李昌赫的黑棋,猜先结果出来,李昌赫和宋玉柱站起交换座位重新坐下(猜先后交换座位这是比较重要的正式比赛的一种惯例,其原因据说是出于电视转播的需要,因为通常黑棋的一手是下在棋盘右上角,假如猜错了也不改换位置,那么在电视中一手就成了左下角,当然,无论左下还是右上,在对局双方棋手眼中并无不同。)

“啧,有点不妙啊。”猜先仪式结束,程晓鹏用极低的声音伏在王一飞耳中说道,他也知道比赛前当乌鸦嘴不被欢迎,不过若是比赛结束后再说,岂不成了马后炮?

“嗯。”王一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曹灿就攻击型的棋手,被誉为中国的天杀星,而对攻击型的棋手,掌握棋局的主导权往往比实空领先更加重要,所以。尽管现代围棋规则规定的贴子负担越来越重,攻击型的棋手还是喜欢拿黑棋,也擅长用黑棋,与之相对应,功夫型的棋手则更喜欢拿白棋,因为这种类型的棋手技术比较全面,尤其是防守方面的技术,不怎么怕别人来攻,而只要不被吃掉大龙成为细棋,那么黑方贴子的负担就会显得非常沉重。曹灿没有拿到黑棋,对他的技术特长发挥显然不是个利好消息。特别是对面坐着的李昌赫是功夫棋极强的高手,执黑时有‘盘十天堑’之称,意思是只要中盘结束时盘面领先十目,那么这盘棋就赢定了。故此,程晓鹏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王一飞也不反对。

时间一分一秒中度过,很快,十点钟到了。

“比赛开始,开钟。”华学良高声宣布。

棋钟按下,表盘上的指针开始转动。

李昌赫和宫本武雄各自落子,记者们纷纷按下快门,将这一场景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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