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在棋院进行。棋手们大多也在食堂吃午饭,由于休战时间是十二点,很多人已经吃完饭回去休息了,所以食堂大厅里的人并不是太多,下午还有比赛,大多数棋手吃得很清淡,很多人只是点了一碗连汤带水的拉面再配上一小盘拍黄瓜。
不过也有例外,孙志强就是其中一个,一大碗白米饭,一盘鱼香肉丝还有一碗鸡蛋西红柿汤,连吃带喝,他吃得是津津有味儿,看这意思,如果不是想着下午还有半盘棋没下完,说不定还得再要一瓶啤酒才过瘾。
“吃这么多,心情很好呀。怎么,赢定了?”端着托盘,史思亮在孙志强旁边坐下,四下扫了一眼,见附近几张桌上没什么人,便小声问道。
“呵呵。那还用说,我这次可是奔着冠军来的,如果连每一轮都过不去,那不成了笑话?”孙志强笑着答道。
孙志强是一位非常有自信的棋手,这和史思亮总是偏于悲观的判断形成鲜明的对比,以至于常常有人评价,他们两个人如果能把各自一半的思维方式送给对方,他们的实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只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笑谈,事实上,如果平衡了性格,他们思维的方式或许会更完美,但下出的棋却也不再是他们自已的棋了,就象赵治勋,虽然他对武宫正树的棋很赞赏,也曾经下过一段时间的三连星,但最后还是承认自已下不了‘宇宙流’,因为在走模样棋的时候,他心理想着的还是实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或许正是彼此身上那种想学也学不来的气质才使这两位实力不相上下的棋手成为好友吧?
“你那盘怎么样。”孙志强问道,对这位本次比赛实力最强的竞争对手,他是非常关心的。
“马马虎虎,还可以吧。”史思亮答道。
“还可以?那就是不错了。呵,我就说,王一飞的潜力是很强,不过在这几年还不足以称为对手。”孙志强笑道。他对史思亮的性格很了解,当这个人说‘大差’时,形势往往是还可以。当说‘稍差’时,形势往往是均势,当说‘难解时’,往往是略战优势,当说‘还可以时’,则往往是大幅领先的局面,至于占优’这类评语,在他自已的比赛中是很难听到的。
“呵,棋还没有下完,话不能说的这么早。”史思亮笑笑答道。
“哈哈,怎么不能?我对你有信心。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作这次比赛的唯一对手,准备和你在三番棋里一较高下,您可不能辜负我的期待哟。”孙志强哈哈一笑,听这句话的意思,他似乎已经在上半区的比赛中胜出,拿到了决赛权似的。
“呵,谢谢你这么看的起我,我会尽力的。”史思亮笑道。
孙志强把他视为最强对手,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是把孙志强看成此次夺冠的最大阻碍呢。
王一飞也在吃午饭,形势不利,他也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碗大米粥,再加上一点儿咸菜。
跟他同一桌吃饭的还有国少队的其他队员,听几个人的讨论,似乎除了汪定华的形势还算可以,其他人的情况都不大乐观,这样看来,国少队的队员们实力虽然不错,不过和那些成年棋手样比,整体上还是存在一定差距。
“飞飞,你怎么样?”李柯问道。
轻轻摇了摇头,王一飞没有说话。
“呵,还用问,肯定是不好啦,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汪定华笑道,封盘的时候形势不错,形势不错,心情就好,他现在就是如此,能说能笑,还能开别人的玩笑。
“真的,飞飞?”李柯有点儿同情地问道。
“嗯。”王一飞点了点头,他现在的脑子还都在棋局上,对别人的话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直觉反应。
“嘿嘿,看,我没说错吧?”汪定华得意笑道。
“别这么说,怎么说也是一个队的队友,不加油打气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打击人家。”李柯不满地叫道,他今天的棋下的也不顺手。同病相连,他肯定是站在王一飞这边的。
“嘿嘿。”被李柯这样一说,汪定华也觉得自已的反应有点问题。
“呵,飞飞,不会担心,偶尔的一次失手不要仅,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以待来年。你放心,就算你走了,革命的红旗也不会倒下,我会挺身而出,替你完成夺取冠军这一光荣且艰巨的历史史命!”拍拍王一飞的肩膀,汪定华笑叫夸张说道,把刚才略显尴尬的气氛冲淡。
“哎,什么意思?何着你想说我们这些人都不成,只有你能进下一轮?这么牛,昨天妙龄姐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李柯不服气地反问。比赛还没有结束,凭什么就宣判自已这几个人的死刑?
“嘿嘿,谁让你们都说自已的形势不利,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没办法啦。”汪定华做了个鬼脸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