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听一个小个子的囚徒大喝一声道:“别费力气了,这是用精铁反反复复三千次才打就的,除非炼化了它,否则就靠眼下这些破铜烂铁别想砍断了它。”
“那这如何是好!”
“总不能就此罢休,好不容易逃得命,就是死也要拼个底朝天!”
“一会儿官兵都不会进來,放一把闷火,滚滚地烧起烟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面!”
“迟早都是一死,老子是豁出去了!管他放什么火!”
众囚徒这时候乱哄哄地嚷嚷起來,史进耳边不清立,一时间被这些人的声潮所掩埋。等史进再瞧身边的时候,白胜已经先一步从后门露面出來,一把快刀架在管营的脖子上,喝道:“用着你的时候了!快!叫他们开门!”
那管营被白胜狠狠地将头按在了那阑珊上,肉嘟嘟的脸面挤在阑珊的之间,被分划出來一块有一块的肥肉來。那管营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
那几个狱卒一听好熟悉的声音,再定睛一瞧,这下才缓过了神來,啊呀这不是管营大人嘛!众人心里一惊,往前走了两步,可是却又愣住了,顿在当地,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沒有勇气靠近那道精铁的阑珊边上去。太平的时候,管营那就是大爷,他说的话可是一句都不敢不听,为了一口饭碗,能把他的话奉若圣旨,一路小跑去办,不敢迟疑半刻。但是,眼下这要命的关头,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保命是第一位的,也是作为一个人最本能的求生反应。
“快!叫他们开门,要是敢慢上一步,便先宰了你的这只耳朵來解兄弟们的心头恨!”白胜说着心里也真的是急了,他并不担心自己,他只是瞧着被困在这里的局面,发自心底地害怕就此连累史进,于是,当下白胜想都沒想边将那管营的脑袋摁在了阑珊上,朴刀锋利的尖刃已经落在了管营耳根之处,那对颤抖着的手,让刀刃在管营的耳根处上下抖动不知不觉间划出了细小的一道道刺心的伤口來,一道道的鲜血也顺着管营的脸颊流淌下來。
管营一向都是吃香喝辣,平日里连走路都是轿子进轿子出,过的安逸的很,哪里吃过半点苦头,可是眼下这点皮肉之伤却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人应该收的醉了。当下像是杀猪一般地朝着那边犹豫的狱卒嘶吼起來,道:“你们想害死老子不成!滚來开门!快!”
那几个狱卒犹豫不前,以至于手里都将钥匙拿了出來,可是,却沒有一个人愿意前來将门打开,胆怯之人都开始有退缩之意,如不是他们心里晓得上面一层也被这般锁了大家一样出不去的话,他们早就转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颤栗着犹豫。
白胜看着怒了,便一刀下去,紧接着便是管营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呼,而那只耳朵已经血淋淋地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些囚徒的情绪越來越急躁的时候,史进看出了那些狱卒的小心思,当下便扬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将门打开,以后问责起來,都归在这管营头上便是,我们不过是像借条路出去,并不伤你性命!若是等的多时,那些官兵收住牢门,放起烟來,你们也逃不过一死!”
那些狱卒听了史进这话,而见他也是一身差役的打扮,心想莫非这厮也是临时倒戈,那些囚徒不杀他,看來果真是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当下一个稍微胆大些的便拿了钥匙上來,道:“当真不杀我们?!”
“八尺男儿顶天立地,如何说的假话!”史进当下又补了一句说道:“若是我想杀你,现在一刀便可取了你性命,而钥匙一样我们可以拿到阿里开门!”
那狱卒其实方才愿意过來已经是有了开门的意思,毕竟他也晓得在牢城驻扎了一批官兵,那些人和他们不对路,要是真的放起火來,当真是一并会杀了他们在这牢狱里,可是,现在这狱卒听了史进这番话,再一思虑,史进这话不假,自己现在能活着已经足以是个很好的证明,当下便将钥匙插入锁孔里,随着机关齿轮的一整吱扭扭的响动,一扇挡在众人面前的精铁阑珊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