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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两个斗了十数合,那先生被武行者卖个破绽,让那先生两口剑砍将入来。被武行者转过身来,一双虎眼看的仔细,不论那先生的动作有多快,可是再武松的眼里,都像是慢动作一般,武松嘴角微微一咧开,抬手便是一戒刀,只听噗地一声响,顺带着一腔鲜血喷涌而出,那先生的头滚落在一边,尸首倒在石上。
武行者结果了这先生,看看自己手里的双刀,在澄清的月色下只有一丝薄薄的血色染在刀背上,而那刀锋却依旧犹如寒霜一般凌冽,烁烁闪着夺命的寒光,武松瞧着兀自点头,心道:“你们这般好刀,如今跟了我,这才叫天造地设的绝配,咱武松不会辱没了你们。”想到这里,武松不禁开口笑了一笑,当下将刀爱惜地在那尸身上抹了干净,便收回在腰间去,当下大步走进那庵里,大叫:“庵里那婆娘滚将出来!我不杀你,只问你个缘故!”
武松宏厚的声音犹如滚雷一般地传扬而去,不过多时,只见庵里走出那个妇人来,看见武松犹如丈二金刚一般地站在门口,而门外倒着那个先生的尸体,那妇人不知武松的善恶,瑟瑟发抖地倒地便拜。
武行者喝道:“你休拜我,你且乖乖告诉说这里是个什么去处,那出家之人却是你的什么人?”
那妇人哭着说道:“奴家是这岭下张太公家女儿。这庵是奴家祖上坟庵。这先生不知是哪里人,来我家里投宿,能说善道,他自说通晓阴阳,能识风水。我家爹娘便将他留在庄上,因请他来这里坟上观看地理风水,被他说诱,又留他住了几日,那厮有一日见了奴家,便不肯去了;住了两三个月,把奴家爹娘哥嫂都害了性命,却把奴家强骗在此坟庵里住。这个道童也是从别处掳掠来的。这岭唤做蜈蚣岭。这先生见这条岭好风水,因此,他便自号飞天蜈蚣王道人。”
武行者道:“这般说来,你却也是个可怜人,那……你还有亲眷么?”
那妇人道:“亲戚自有几家,都是庄农之人,谁敢和他争论!”
武行者道:“这厮可有些财帛么?”
妇人道:“他也积蓄得一两百两金银,师父你若是要时,我这就与你取出来。”
武行者道:“一二百两,不多不少,你快去收拾。我便要放火烧庵了!”
那妇人应了转身刚要进去,突然顿住身子又转过脸来问道:“师父,你要酒肉吃么?”
武行者道:“走得却也饿了,若是有现成的,便取些来与我胡乱吃些,有酒那就更好了。”
那妇人道:“好菜自在桌上,好酒也有的是,请师父进庵里去吃。”
武行者应了,刚迈开步子,便眸子一转,半试探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这般说得倒也古怪,莫非想赚我进去,好下手害我?须知我这腰里的刀可伶俐的很,你若害我时,不需我动手,它们自会出鞘杀人!”
那妇人听了,也不管武松说得是真是假,自己先惊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奴家能有几颗脑袋,哪里敢陷害师父,师父替我报仇,奴家感激都感激不来。”
武行者听了,暗中注意那妇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可疑,当下便放心随那妇人进到庵里来,只见小窗边桌子上摆着酒肉。武行者讨大碗吃了一回。那妇人收拾得金银财帛已了,武行者便就里面放起火来。那妇人捧着一包金银献与武行者,武行者看了甚是不解,当下推却了说道:“我不要你的,你自拿去养身。快走!快走!”
那妇人听了恍若梦中,当下赶紧拜谢了,便顾自下岭去。
武行者把那两个尸首都撺在火里烧了,插了戒刀,连夜翻过岭来,迤逦取路望着青州地面来。又行了十数日,但遇村坊道店,市镇乡城,果然都有榜文张挂在彼处捕获武松。到处虽有榜文,武松已自做了行者,于路却没人盘诘他。
此时暑气尽去,夜幕下来,但凡阴雨天气,便好生严寒。当日武行者一路上买酒肉吃,却也敌不过那潮湿的寒威。一路走的上了一条土冈,早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山,生得十分险峻。武行者快步下来土冈子来,走得三五里路,远远地望见额一个酒店,门前一道清溪,屋后都是颠石乱山。
武松赶紧走了两步,到了近处再看那酒店时,却是个村落边上的小酒肆。
武行者过得那土冈子来,迳奔入那村酒店里坐下,便叫道:“店主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