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酒保高声答应,兴冲冲地走下楼去,很快便端上四大盘:一盘油焖香葱白豆腐,一盘红椒炒玉兰片,一盘茭瓜丝加捆鸡条,一盘软溜珠廉鱼,外加金针木耳蘑菇汤,红白青翠、飘香喷辣地摆在桌上,史进喝着水酒,就着菜肴,吃得很是香甜,史进和魁二喝完酒,酒保又端來两碗晶莹的大米饭,史进吃得味道十足。
史进两人刚放下碗,酒保又殷勤地端來两碗热气腾腾的茶,说:“客官看來是远道而來,不瞒二位,这茶是用道地的信阳毛尖泡的。”酒保见史进微笑地望着自己,酒保心中得意,继续夸口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信阳毛尖可是给皇上的贡茶,不是小的吹牛,这碗茶在京城,怕是出一百文也买不到,小楼规矩,每位客官用完饭后,奉送一碗道地的君山茶。”酒保边说边利索地收拾碗筷,擦干净桌面,下楼去了。
史进笑了一下,回头与魁二开玩笑道:“看來,咱两也当了一回皇帝,哈。”
史进和魁二笑了笑,便呷了一口茶,着茶虽比不上等毛尖,但也确实使人心脾清爽,史进沒有想到,破败的临江楼上却有这样好的饭菜和能说会道的酒保,心情舒畅多了,他端起茶碗,向窗外的湖面眺望,阳光照在湖水上,泛起点点金光,远处,一片片白帆在游弋,近处,沿湖岸停泊着一个接一个木排,这些木材大半出自山区,扎成排后顺着湘江漂流,顺着洛河进入长江,再远漂武昌、江宁、上海等地,放排的人叫做排客,排客们终年在水面漂浮,把家也安在排上,排上用杉树皮盖成小棚子,家眷就住在里面。
史进正颇有兴趣地看着楼下几个排上人家的生活,不料湖面陡然起风了,满天乌云翻滚,像要下雨的样子,刚才还是明镜般平静的江面,顿时波浪翻卷,风越刮越大,波浪也越卷越高,江面上的木排随着波浪在上下起伏,几个离岸边不远的木排在迅速向湖边靠拢,大雨哗哗而下,雨急风猛,温顺的江面霎时变成了一条狂暴的恶龙,史进坐在楼上,浑身感到凉飕飕的。
他看到离岸边约百來丈远的湖面上,一个小排被风浪打得左右摇晃,却一步也不能前进,一个汉子死死地扶着排后舵把,另一个汉子急得这边跑到那边,猛地一个大浪打來,木排上低矮的杉树皮屋垮了,一个木箱被水冲到湖里,两边跑的汉子纵身跳到水中去抓木箱,木排上一个十來岁的小女孩吓得蹲在排上,紧紧地抓着一根缆绳,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急得在排上前后乱窜,又一个大浪打过來,小女孩被卷进了江中。
“不得了。”史进喊了一声,放下茶碗,猛地站起,魁二也赶紧站起,紧张地倚着窗口观望。
正在这危急时刻,湖边木排上跳下一个年轻人,冒雨迎浪向湖中游去,只见那青年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刚好到排边又露出头來,他轻捷地游到手脚乱抓的小女孩身边,把她高高托出水面,游到排边,史进到这时才舒了一口气,那青年上了木排,用手指指点点,排上的汉子拿來一大捆粗绳,青年接过绳子,走到排头,将绳子一头系在排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复跳入湖中,用自己一人之力在前面水中拉排,那木排居然跟着年轻人前进起來,湖边观看的人一齐喝采,史进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木排缓缓地向岸边移动,平安地來到临江楼脚下,排上那两个汉子上得岸來,扶住年轻人,纳头便拜。
史进对那个年轻人见义勇为的品德和罕见的神力感慨不已,对魁二说:“你去请那位壮士來,我要见见他。”
一会儿,魁二带上一个人來,史进见來人身穿一套粗布衣裤,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四方脸,粗黑的眉毛,大而有神的眼睛,鼻梁端正,两颊丰满,心中甚是高兴,他站起來,伸手指着对面一方座位说:“壮士请坐。”
“在下与老爷素不相识,岂敢冒昧。”
“壮士刚才救人救排的举动,乃英雄豪杰的作为,令鄙人钦佩不已,壮士不必客气,坐下好叙话。”史进待年轻人坐下后,又吩咐魁二:“叫酒保速來几盘荤菜,外加一斤‘吕仙醉’。”
须臾酒保端上酒菜來,史进叫魁二满满地给客人倒一杯酒,然后自己举起酒杯來,说:“來,聊陪壮士喝两杯。”
年轻人并不多谦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壮士真豪侠之士。”史进又叫魁二筛酒,问:“请问壮士尊姓大名,何处人氏,青春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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