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馆,先跟师兄和工作人员们侃了一阵大山,心中的不愉快都藏得好好,她跟家人,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本来还想在武馆多呆几天,然后和夏致哥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的,现在两大情敌——呃,不对,是一个情敌一个不喜者横空出现,让她变得意兴阑珊。
谢大姐那柔柔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让她都不好意思以强势姿态出现。万一她稍微表现得凶悍一点,谢大姐就哭哭啼啼怎么办?万一她表现得和夏致哥哥亲密一点,谢大姐就寻死觅活怎么办?……好吧,其实这些都只是借口,她只是不能那么爽快承认,如果她是个男人,大致也会挑选谢大姐这样能满足大多数男人幻想的梦幻女子,而不会选择自己这个粗俗的丫头。
更何况,夏致哥哥的态度在那里。
谢大姐不能欺负,要不,就去欺负欺负印公主?印公主那鼻孔朝天的模样,一看就让人很有挑战欲望啊!估计平时只有印公主欺负别人的份,还没吃瘪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战荳荳的心中,现在也是烦印公主多一点……但一想到夏非寒那张冰山脸,她又火大,怄气懒得理他,理他身边的人。
唉,烦死人了,去夏家不情愿,回后桥又不甘心,早知道,还是留在j帮石老师打工还债好了,感觉她欠了他好多钱的样子。
呜呜,要不,明天在武馆多留一天?看看夏致哥哥或者该死的夏非寒会不会良心发现,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发现她的不高兴?
……战荳荳在床上辗转反侧,小女人家心思一堆一堆。
这就是青春期的烦恼吗?
第二天,战荳荳强忍住了要和夏家三兄妹联系的冲动,先找了大胖和竹竿他们几个人一起聚聚。一伙人下午一起打球晚上一起吃饭吃完继续玩桌游,总算把难熬的时光消磨了过去。
可是,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战荳荳忽然觉得晚饭的啤酒喝少了,借酒浇愁,是不是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
人在冲动之下,就很容易做一些冲动的举动。战荳荳自己跟自己怄气,一个人回后桥去!
行动派说到做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不到,老爷子刚一套太极打下来,就看见自己孙女已经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家门口。
“荳荳?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回来的?谁送你的?”老爷子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公交车可以到镇上,但是要到山上家里,还有不少路,孙女就这么拖着箱子回来了?怎么觉得忒凄惨的样子。
“11路回来的,”战荳荳挺直腰板哼哼。她六点就起了,坐了第一班的车回来的,至于这点山路,还不在话下:“爷爷,我可以理解你这是惊喜吗?你要是不欢迎我回来,我立马就走啊!”
“死丫头,怎么一大早火气这么大?”老爷子无辜中枪,这孙女也是他宝贝疙瘩,怎么可能不欢迎。
“嘿嘿,年轻人火气旺盛啊!”战荳荳也觉得自己有点迁怒于人了,怎么能对长辈这么不敬,当即就转变成笑眯眯的表情:“爷爷,老当益壮,完全康复啦!”
“那当然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爷子也是越大越孩子气:“不过你不是说要在市里呆几天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啦,受委屈了?考试没考好?”
受委屈三个字一出口,战荳荳就真觉得自己好委屈,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眶一红,差点忍不住就要泪腺失守,还好硬生生忍住。她是女汉子,怎么能哭哭啼啼呢。“哪有啦,就是忽然想你了。”战荳荳伸手勾住老爷子的肩膀,将头靠上去,让爷爷看不到自己的脸庞,假装轻松的嬉笑:“老爷子,私房钱打麻将没输光吧?回来让孙女赢一点?嘿嘿,老实告诉你,孙女是穷回来的……”
“去去去!”老爷子最不乐意人家怀疑他的牌技了。年纪大了难道连个爱好都不能有了?小麻将输输赢赢也就几十块钱上下,就算输了,也只当是付钱给那几个一样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家伙,当他们陪他消磨时光的酬劳了。不过一听到孙女是穷回来的,老爷子立马悻悻:“战国这小子也真是的,八百块钱,用个屁啊!村头老王家那孙女,据说一个月三千还不够,买个什么水的就几百块钱了,你说这是神仙水啊?几百块钱,自来水都几百吨了。”
战荳荳扑哧一笑,点头:“哈哈,真的,真的是神仙水,不过你放心,你孙女天生丽质,这笔钱可以省下来了。”
老爷子自然不明白女人的那些水乳精华霜,眼看着就要进门,拉了拉战荳荳低声:“荳荳,过年的时候,爷爷给你个大红包!”
“多大?”战荳荳也学他的样子鬼鬼祟祟。
“这么大!”老爷子比了一个指节宽的厚度:“一百个伟人头!”年纪越大越看得开,钱财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又不怕儿子不出棺材本钱,还不如提早为孩子花了大家开心。特别是上次出了意外而荳荳在身边后,他在三个孩子中越发宠爱这个老幺。
“爷爷你不会还藏着老版的一百吧?有四个头的那种。”战荳荳不能相信居然有这等好事。老爸一向秉承教育子女要有传统美德,勤俭节约就是其中一项。以前过年过节,压岁钱那都是一百两百的给呀!
“去去去,红的红的!”老爷子难得大方一下,还被怀疑了,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哈哈哈,爷爷你的脸变绿了。”战荳荳笑嘻嘻,靠着老爷子的肩膀撒娇:“还是爷爷最好!”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满意,然后又交代了一声:“你别告诉你爸啊!你妈也别说!”
达成秘密协议的两个人,终于到了后进。人民币和亲情的双重安慰,让战荳荳的心情变好了许多。爱情固然重要,但亲情的力量,同样伟大。
“荳荳,你怎么回来了?”江心怡差不多的问话,再次让战荳荳产生难道自己真的不应该回来吗的念头。是不是自己以前有点重色轻家了?怎么大家都觉得她一定会先在夏致身边赖两天的样子。
战荳荳只好有解释了一遍自己思乡的心切。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江心怡皱着眉头:“我们打算下午就出发上去的……”
“啊?接我啊?”战荳荳还延续在亲情温暖中。
“不是,后天你夏伯伯公司二十周年庆,定了不少水果打算送过去。刚好也上去准备准备,邀请了我们也参加。”
悲了个催的……战荳荳的脸瞬时间就垮了下去。她这是做了无用功吗?她跋山涉水赶回家,就要往回赶吗?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就是想要逃离那里,才回来的啊,她要自投罗网去?
她能不能不去啊……好吧,不问她也知道不行。那样反常,爸妈一定会发现自己情绪的不对劲。话说自从圣诞节之后,她的人生好像就一团糟,一些莫名其妙犹豫不决的情绪,以前很少出现,现在却几乎占据了她的思维。
“老妈你不早说!”战荳荳悲愤,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我不管啊,我刚到家,累死了,下午你们先去,我得在家歇歇。”
“你这孩子,不是说过两天再回来的吗?”江心怡对于这个时间差的出现,也很无奈:“你要不要去买买衣服?你小姨说这种上流酒会,都要穿礼服才好,别丢了你夏伯伯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