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
而他,什么都没能做。
他清楚地记得,夏致说出“嫁给我好吗”时,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迷茫,那么渴求,那么楚楚可怜,那里面有着只有他才清楚的情绪。
可是该死的,他当时在想什么?太多的顾虑太多的负担,在那种情境下让他做出了最差劲的选择,他居然选择了无视!
如果要表达,如果要坦白,那应该是他最后的机会,可是他没有好好珍惜,而以后,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战荳荳那样的顾虑,他同样有。怎么可以在自己兄弟最幸福之后,再给予最痛苦的争夺。
夏非寒悔恨懊恼,在这深冬的夜晚,觉得寒冷入侵身体,要将他冰封。
回到家中的战荳荳,在被中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进行一场无尽的过关游戏,好不容易闯过了前面的迷宫考验,却发现后面还有。
她不再迷茫自己的感情了,她要迷茫自己的选择。
她喜欢装傻擅长当鸵鸟,但是那是欺骗自己,而不能建立在欺骗别人的基础上。她可以自欺欺人认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爱上夏非寒那个大坏蛋,但是她没办法掩饰她已经不能全心全意对着夏致的现实。
两条道路:一是坦诚的把内心的疑惑不安和改变,告诉夏致;二是,努力重新爱上夏致。
第一条是长痛不如短痛的路,第二条是听天由命的路。
烦躁烦躁烦躁……战荳荳觉得自己已经要被这样多愁善感又满脑子都是焦虑的林黛玉思想给逼疯了。这不符合她好不好!她最近一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灵魂附体了……呃,难道是夏非寒那个死娘娘腔把他的阴柔气全通过那个吻渡给她了?呸呸呸……她必须要找点什么事情做做才好,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被逼疯了。
勉强又在被窝中翻滚了一个小时左右,战荳荳悄然起身。她需要出去散散心,让冷风吹吹她乱糟糟的低智商头脑,可是她又不想被爸妈发现让他们担心。横亘在她眼前的选择题实在太难了,她一个人的意愿,要跟夏致哥哥还有两家亲人的意愿相抗衡,好像怎么比较,都应该是她屈服。
她不怕屈服,可是她觉得这样的屈服是一种欺骗,一种谎言。用欺骗和谎言对待她所在乎的人,这同样违背她的原则。
偷偷摸摸溜出家门,空旷的街道,几乎看不到车的影子,冷清的有点不真实。战荳荳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打了个寒战,这个天这个点从被窝里爬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事。
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那就随意到哪里去。左边的道路是夏致哥哥刚才送她回来的,正对面的道路是夏致哥哥以前送她回来的……战荳荳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右边,她不希望一些额外的情绪,来左右她现在的思路。
往事一幕幕,就在眼前,快进慢放重播回放,混合在一起,她的脑袋已经快要当机。她需要爆发的渠道。
开始是懒散走着,而后慢慢加快,最后开始奔跑。让寒风帮助自己清醒,让多余的体力尽情的发泄,好让自己再也不要想起那些烦恼而哀痛的伤。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连她这样可以参加马拉松的体力都已经感觉到透支。战荳荳大口喘着气,降下速度,慢慢行走。浑身脱力的感觉对于放空大脑有着最天然的疗效,大脑连四肢的行走都快顾不上,自然没有力气再去想多余的。
战荳荳喘息着,终于停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鹿山,走到了曾经和夏非寒驱车来过的地方……
战荳荳惊了一跳,自己怎么下意识就到这儿了……心虚的四下张望,又想想除了那些不法分子,估计这时候不会有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是彻底被夏非寒给俘获了么……战荳荳觉得自己很悲哀。其实要是客观的选择,她怎么都觉得夏致哥哥比夏非寒那个死冰山好一千倍一万倍,可是为什么造化弄人,她居然会从夏致哥哥的碗里跳了出来,进了夏非寒那个火坑?
“老天爷你不开眼哪!”战荳荳仰天哀号。说不出口的话,自己这样胡言乱语发泄一下也好。“你逗我玩呢是吧?我喜欢夏致哥哥的时候,你干嘛不让他喜欢我?好不容易他喜欢我的时候,你干嘛又让我喜欢夏非寒?神经病没人性……不是,你没天性啊!”
战荳荳叉腰骂了几句,又觉得自己很傻,怂了下来,慢慢沿着山路溜达。也只有她这样艺高人胆大的姑娘,才会以个人走在这种夜路上,还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
“我最怕最怕烟雨蒙朦,看不清看不清你的身影,我曾经曾经对天呼换,天在哭我在哭你在何处……夏非寒你个死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别来惹老娘啊!惹我你又跑,孬种!”战荳荳哀怨的大声唱着歌,因为歇斯底里所以跑调的惨不忍睹。唱了两句,她还忍不住又骂两句。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你的眼光你的笑,伴我今日孤独……夏非寒!老娘要是以后孤老终身,你他妈也别想好过!”
“我最怕最怕烟雨蒙朦,还记的风雨里和你相逢,早知道早知道如此匆匆,又何必又何必和你相逢……你个神经病,好好当花瓶呆着就算了,你干嘛要在我的人生里出现啊!你是疯儿……我是傻……”战荳荳已经完全沉浸入自己的节奏中。
“谁神经斌?谁傻?”前面路口大树下,有个声音忽然冷冷传出。
------题外话------
今天心情很不好。平时很多压力堆积着,今天终于爆棚,大哭了一场。老公还不赞成我写小说,说我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就是写小说写出来的。于是又吵了一架。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