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正如苏宁所说,诸子百家之学中,真正对于现时代有意义的,对于大唐最有意义的,也不过是儒墨道法兵纵横几家而已,其余的要不就是专攻学术,要不就是不符合当今大唐所需要的,而大唐所需要的,就是那么多,根据大唐所需要的来学习,正是所谓术业有专攻。
那么,到底应该学哪些呢?学习什么样的知识会让我更有成就?或许说,什么样的知识,会更让我觉得兴致盎然呢?李泰觉得自己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所以不能贸然做出决断,于是李泰说道:“老师所言学生以为甚是,但是学生并未接触过百家之学,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学哪些比较好,老师能否更细致的解释一下儒墨道法兵纵横六家的内容呢?”
苏宁点点头:“这倒也是应该的,多了解一些,总比盲人摸象好,首先就是目前最有条件的,运行最成功的纵横家,所谓纵横家,也就是外交家,出使他国,为大唐争取最大利益,打败了别国,谈判的时候也要逼迫别国签订有利于大唐的条约;敌人大军压境,我方处于不利的状态,纵横传人就要出使敌军,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敌军撤退;成为细作,潜伏于敌人内部,时时刻刻准备给敌人最后一击,这也是纵横传人需要学习的,你觉得如何?”
李泰深思了一下,摇摇头:“我是王爵,无论如何,父亲也不会答应我身犯险境,我一旦身犯险境。整个朝堂都会乱做一锅粥,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适合成为一个纵横家,这个,就不行了。”
苏宁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李泰的拒绝而生气,相反。苏宁觉得李泰的思虑很周全,他又不至于成为著名的战国四君子那样的人物,身为王族还要亲犯险境,朝堂上那一关就过不去,更别说其他的了,所以不做纵横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苏宁接着说到:“那也可以,不做纵横家,还有法家。所谓法家,就是注重以法治国,注重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就着这个样子,从商鞅变法来看,法家学术非常适合于处于濒危情况的弱国。比如秦国和韩国,商鞅和申不害就是通过变法让秦国和韩国强大起来。
但是秦国在失败之后,人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法家是乱世之术,治世当中采取刚强的法家,而且不用法家世人平等的思想,只是采取针对普通民众的严苛法律,最终逼反了天下百姓,大秦覆亡,这是法家的缺憾。时至今日,法家对于大唐的意义就是在刑部,以严刑峻法惩治犯罪之人。打击贪官污吏,把主要矛头对准官员,而非百姓,这才是大唐的法家,你觉得如何?”
李泰这一次拒绝的比较快速:“到底我还是王爵,有些事情我可以做,有些事情我不能做,这惩治官员,是父亲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我做的事情,所以,法家我也不能学。”
苏宁点头:“这倒也是,那么你再看看道家,所谓道家,其实就是单纯的学术,孔子还曾经跟随老子学习过,就是学习老子的学术,到家可以说是一个很单纯的学术门派,虽然道家之术往往只在开国初年被应用在治国上,但是影响非常深远,只是伴随着大唐的发展,道家之术的意义只在于学术上,而非政务上,要想再次回归到政务上,起码也要好几百年,你愿意学习吗?”
李泰有些吃惊,好几百年?你能看到那么远?但是联想到李二陛下对苏宁的推崇,李泰觉得苏宁不会空口说大话,这里头一定有苏宁自己的理由,所以到头来,李泰还是相信了苏宁的话,于是李泰拒绝了学习道家之术:“这样一来,和我学习儒家之学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学习儒家也是喜欢学术,并非是政务。”
苏宁点点头说道:“很好,那么最后,儒家就不说了,兵家呢,你有兴趣吗?若是有的话,我相信陛下并不介意将你送入军事大学学习兵法,和未来大唐的将军们一起朝夕相处,经历惨无人道的训练和磨砺,成为一个坚强的战士,为大唐献出最后一滴血。”
李泰圆圆的脑袋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然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老师你看我这个体格,就知道,我也就能在学术上有些成就,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嗯,我想父亲也不会让我上战场,所以,兵家还是算了吧……”
苏宁也知道李泰的回答,然后笑道:“如此看来,适合你学习的,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墨家之术了。”
李泰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世人解疑此为奇技淫巧,是投机取巧之术,为正道人士所不齿,这一点,老师难道不明白吗?貌似老师很推崇墨家之术,哦,老师不是儒家,这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如今还是儒道大昌,纵横之术也就算了,不是奇技淫巧,而墨家却是奇技淫巧啊!”
苏宁很严肃的说道:“青雀,我问你,你要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可以用两种方法去做,一种方法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做完,另一种方法你要用两个时辰才能做完,一种方法只要很轻松的就可以做成了,而另一种方法会将你累的半死,你会选择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