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捷走后,很快就通过电话跟段高航继续交谈,说田阁的表现看上去似乎沒有什么问題,不过也难说是不是他已经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在故意表现。
段高航也有一定的疑虑,说这样的话,一时半会是难以辨清的,因为所谓的账目问題是子虚乌有之事,如果生造出來试探田阁,免不了会露出破绽,那就画虎成猫,反而会陷入被动。
韩元捷沉默了下,说这事也不能坐等,那就找贾万真想办法,让他尽快证明田阁的背叛,段高航觉得也可行,而且一时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所以就让韩元捷去办理。
这件事延误不得,韩元捷即刻就跟贾万真联系,点出了问題,让他拿出证据來。
贾万真一听急得不得了,这关系到在段高航这边的立场,他可不愿落得两头不是人,于是忙來到韩元捷面前,说他可以用性命担保,所讲一切属实,但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拿出证据,不过他可以找到一家小酒馆的人证,能证明他请客时田阁、谭进文都到了场。
韩元捷觉得,田阁和谭进文坐到一起喝酒,很能说明问題,据此,田阁变向一说的可信度很大。
接下來,贾万真又提出一个能作为印证的事,说只要他在段书记身边的立场一表明,田阁肯定就会大乱阵脚,不信的话可以提前验证一番。
贾万真言之凿凿,再加上一脸的诚惶诚恐,让韩元捷感觉到了他的真实可信。
当天下午,韩元捷去了段高航的办公室,把情况说了。
“看來田阁确实已变了质。”段高航听后闭目一叹,“算了吧,该走的留不住,也沒什么大不了。”
“事已至此,留也留不住啊。.l[]”韩元捷道,“段书记,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我还沒怎么想,现在我所考虑的是,上午田阁來说教改和保障房、廉租房的事,肯定是潘宝山安排,他传递这个信息,目的是什么。”段高航道,“要知道,和潘宝山之间的斗争,不只是在人事上,还有工作上角力,而且还更为紧迫和残酷啊。”
“那还不明显嘛,他潘宝山就是要跟你來个硬碰硬,以便在房地产市场政策上有个明确的说法。”韩元捷道,“看來在这一个回合上,他很有自信能胜过你。”
“他的观点主张是有新意,但也不一定就科学合理。”段高航道,“的确,目前的经济结构是不太绿色,但要改变现状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慢慢來,可他就是想來个一步登天,弄不好的话,那可是要出大事啊,最后我可是要担责的。”
“他是想出政绩。”韩元捷道,“现在不是不唯dp嘛,而且房地产市场的诟病也是让中央头疼的事,潘宝山想利用这个机会冒头,你想啊,大刀阔斧地把房地产市场的经济支撑给拆了,瑞东的dp必定大幅下跌,而且极有可能连原先的一半都还不到,但是,从实际上讲,我们瑞东的钱并不是少了,只是在老百姓手里而已,叫藏富于民,所以说,面上看我们的经济出现了问題,实则并不影响多少社会综合运转。”
“你说的我懂,但那只是一个层面。”段高航道,“但你想过沒,如果房地产泡沫瞬间破裂,社会生产会萎缩、消费会锐减的啊,因为跟房地产相关的行业肯定也都随着走下坡路嘛,影响面是很大的,而且由此还很有可能引发更为深层的稳定,就是政治和社会的危机。”
“段书记,你讲的确实在理,不过是不是还会出现这种情况。”韩元捷道,“虽然虚高的房价被腰斩,跟房地产相关的产业不景气了,但因为老百姓手里有钱,消费的方向会发生改变,由此也就会催生、发展、壮大一些新的生产行业,以取代房地产业,从而最终还是进入生产、消费、再生产、再消费的稳定循环状态,前些日子,国家不是召开会议了嘛,要重点推进六大消费领域,信息传递还是比较明朗的。”
“这么说,你也赞同潘宝山在房地产业的主张。”段高航有点不高兴了。
“绝对不是,我只是在分析问題,找到潘宝山可以立脚或是优势所在。”韩元捷忙道,“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对潘宝山发起反击呐。”
“哦,你这么说不就敞亮了嘛,唉,我这情绪啊,一提到潘宝山就不稳。”段高航笑了笑,道:“那你继续说,潘宝山还有什么优势。”
“吃螃蟹啊。”韩元捷道,“他如此大力度地推行削砍房价措施,在全国是可一个,也就是说是局部性的,所以退一万步讲,哪怕就是失败了,影响也多是只在瑞东范围内,对于全国大局來说,还是可控的,而且不管怎样,都可以提供经验,为中央下一步如何调整房地产市场的运作提供借鉴。”
“也就是说,他怎么都可以得到好处,而且他还年轻,有资本折腾,我可不行啊。”段高航道,“绝不能出现闪失,所以,必须得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