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州东门外,两百多亩的空地上,上万名破衣烂衫的饥民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就在几天之前,他们还是想着鸡鸭一般,被随意的轰赶,忍受着兵匪的抢掠。
可是仿佛一夜之间,他们的命运就转变了,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蓟国公,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许定国。随后就公布了以工代赈和屯田救民两项大政。
以往好听的口号大家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那些当官的依旧不停的扒皮。不过这一次确实不同了,先的变化就在安**的赈灾食物上面。
施粥是延续了多少年的救灾传统,在饥荒的年景,能喝上一碗粥,就能度命,这已经是老百姓最大的奢望了。
可是安**赈灾,抬出来的竟然是一筐一筐的馒头,拳头大小的开花馒头,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香气。飘到饥民的鼻子里,就仿佛是龙肝凤髓的瑶池御宴一般,每个人口水直流,眼睛都红了。
有些小伙子疯狂的爬起来,就要抢先拿馒头。结果这些人毫不例外,全都被卫兵用木棒打翻在地,哀嚎不断。
“告诉你们,想吃馒头没问题,第一,去河边把手,把脸洗干净了;第二,老老实实排队,谁敢不听话,就永远都别想吃了!”
面对着胡萝卜和大棒,这些饥民很快就学会了服从,清洗干净之后,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没人敢拥挤,也没人敢插队。凡是这么干的。全都被赶出去,想吃馒头就等着下一顿吧。
一个馒头,一块咸菜疙瘩。一碗白菜汤,成了这些饥民融入安**体系,学会遵守纪律的开始。
“国公爷,千百年来,施粥就算是救济灾民额最好手段了,您何必浪费面粉啊,给他们馒头吃啊。太浪费了!”
顾振华微微一笑:“徐先生,千百年的东西,不一定是正确的。施粥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哦?愿闻高论!”
“大凡受灾的民众,最需要的是排除灾情,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哪一样不需体力劳动。光靠着能照出人脸的稀粥,能行么?不过是度命而已,这也是历来执政者的狡诈之处,他们不愿意为了老百姓全力救灾,又怕老百姓造反,因此他们就搞出了施粥这么一个鬼把戏。给老百姓一点希望,让他们别闹事,然后用几个月的漫长时间。将那些身体弱的饿死。等到人数少了,灾情也撑过去了。可怜的幸存者,还要感激朝廷的恩惠。”
徐方被顾振华这番话说得目瞪口呆,完全颠覆了多少年的观点,他想反驳,可是却找不到一个理由,反倒是越想越觉得顾振华说的有理。
“国公爷,既然施粥不对,那为什么舍馒头呢?”
“吃得饱才有力气干活,我们要组织这些饥民开垦土地,修渠挖井,建造房屋,让他们重新安居乐业。”
顾振华笑道:“不同的措施,说白了就是看问题的观点而已,徐先生,我希望你能真正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问题,做事情。有人说当官是替天子牧民,那就是把自己放在了人的位置,而把老百姓看成了牛羊,予取予求。煌煌大明朝,就是因为需索无度,才落到了今天的田地,可以说历来的王朝,都是这么灭亡的。如果后人改不掉这个毛病,他们也要重蹈覆辙!”
顾振华说完,也不管呆立在当场的徐方,大步走到了灾民的前面,对刚刚吃饱的灾民说道:“大家听着,本爵要公布一条最重要的纪律,你们都牢牢记住,那就是不劳动者不得食!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各尽所能。修城池,修河道,建房屋,以后还要服兵役,任何一样事情,都必须做好!”
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刚刚吃饱的老百姓,终于露出了战战兢兢的神色,不知道这位国公会怎么使唤他们。
这时候已经有士兵涌了过来,给饥民们分组,有些懒散的人动作稍微慢了点,等待他们的就是拳脚棍棒,一点客气都没有。
吃的真好,打人真狠!
老百姓心中给安**贴上了两道标签,不过他们很快就要贴上第三道了。
顾振华看着分好了组的饥民,笑着说道:“大家伙听着,本爵已经让人去清理田亩,划分土地。一人三十亩,全看你们表现如何,干得好,就早分派,卖力气,就有奖励,三十亩只是一个基准,可能拿得多,那可能拿得少。另外还有大批的铁农具,干活最好的,会得到免费农具,甚至是耕牛!”
没等顾振华把话说完,这些饥民全都沸腾了。他们也有人听说了屯田的政策,大多数都以为还是继续当佃农,军户一类的。
至于什么十年之后,得到土地,他们更是不敢相信。可是听到了顾振华亲口所说,他们才终于明白过来,这是玩真的!而且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自己不是给安**干活,分明是给自己劳动啊。
力气算什么,无非是多流汗而已,现在伙食也好,要真是拼个几年,多给儿孙挣一份家业,哪管累死也值了!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人们,眼神终于放出了光彩,一瞬间浑身上下也都有了干劲。年轻人更是嗷嗷叫,热情十足。
这时候徐方也到了顾振华的身边,忍不住说道:“国公爷,您这是给卑职上了两课啊!”
“哈哈哈,徐先生,激励比惩罚要好,不过具体怎么落实,详细的规章,全靠你了。奖励暂时不要太多,一点点的提升起来,才有吸引力。”
“明白,国公爷,你放心吧,三个月之内。归德府,连同开封府,一共一百三十万亩土地。卑职一定都安排好,到了明年,安**的军粮就能自给自足!”
光是雎州附近,就有上万的饥民投入了劳动大军之中,场面格外的壮观,看得人也是热血沸腾。
只要能给这些老百姓活路,他们就能跟着自己。鞑子。再也别想霸占中华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