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有什么麻烦,老小子辅当得好好的,本爵要的军饷一个子都没送到,我正想找他算账呢!”
顾振华对马士英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方剑鸣可不敢,只能低着头说道:“国公爷,这事您也跑不了,南京连续出了两个案子,矛头全都指向了您和元辅。”
“什么?”顾振华顿时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国公爷,刚刚从南京送来的消息,在一个月之前,有一个大悲和尚跑到了南京,自称是先帝亲封的齐王,他说曾被先帝招到京师,并且见到了先帝的遗诏,指定潞王登基。”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齐王。”顾振华冷笑着说道:“先帝活着的时候,三位皇子都在,怎么可能让一个藩王即位。而且遗诏这种大事情,都是内臣外臣管的,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齐王说话了!”
“国公爷高见,南京的六部九卿经过审问之后,认定大悲和尚是假冒的,已经斩了。”
顾振华冷笑了一声:“乱世之中,什么阿猫阿狗都蹦出来,这种妖孽杀了就杀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国公爷,您听小人把话说完了。这大悲和尚案结束之后,紧接着又出来了一个案子,鸿胪寺少卿高梦箕的家人穆虎从北返回,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少年,结伴同行,到了夜晚就寝的时候,现少年内衣上织有龙纹。经过询问。这个少年说他是太子朱慈烺。就这样一路带到了南京,本来是想秘密审问的,可是由于事先走漏风声。不得不公开进行辨认。部堂高官,宫中的太监全都到场了,现这家伙根本不是太子,询问一些事情也含含糊糊,就认定是假的,经过一番拷问,这家伙承认叫王其名。是受人指使的。”
顾振华微微眯缝着眼睛,脑中不断的转动,半晌才说道:“剑鸣。怕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吧?”
“国公爷圣明,的确如此,最近南方流言四起,有人说太子已死。现在的太子是。是……”
“是什么?”
方剑鸣偷看看了一下顾振华,然后说道:“是您的孩子!”
“胡说八道!”顾振华顿时就把眼睛瞪圆了,他现在的模样不过是二十出头,那个太子已经十五了,这能是他的儿子吗!
“这种流言也有人信么?本爵就算有孩子,天天屎尿浇着,放到暖房里,也长不了这么大啊!”
顾振华是彻底被气到了。在地上来回转圈。方剑鸣也忍不住说道:“国公爷,这不摆明了嘛。是有人想污蔑您,还想着攻击皇上。”
“马士英呢?他这个辅怎么当的,对这些造谣生事的东西就放任不管吗?”
“爵爷,元辅被这两个案子弄得晕头转向,最初他也是强力压制,可是随后就有大批的科道言官弹劾他。人数也多达几十人。”
“弹劾什么?”
“内侍结交外臣,跋扈骄纵,置先帝血仇于不顾,贪恋权位,残害同僚,任用私人,贪墨无算……”
“不要说了!”
顾振华烦躁的摆了摆手,靠在了红木座椅上,微微闭着双方,脑中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南渡三大案!
弘光小朝廷说起来也真是悲催,从建立的第一刻开始,就陷入了党争之中,甚至灭亡之后,斗争还不休止。
由于东林党在定策的问题上失败,让马士英掌权,结果随后出现了大悲和尚案,假太子案,童妃案,合称南渡三大案,目标很明确,就是借此动摇弘光帝的合法性,污蔑弘光帝假的,进而证明马士英等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拥立假皇帝,而置真正的贤王与不顾。
从种种操作手法上看,和北庭的红丸案,移宫案,梃击案如出一辙,东林党人在其中煽风点火,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南渡三大案极大的牵制了弘光朝的精力,马士英也不得不把精力放在了内斗上面,结果兵器不整,军队不练,等到清兵杀来,旦夕之间,长江天险被打破,弘光朝灭亡。而那些想借夺取权力的东林党也傻了眼,不过其中有些精明之徒,干脆剃了头,给满清当了臣子。
顾振华默默扳着手指头算算,现在南渡三大案,已经有两个案子和自己扯上了关系,看样子对方是想把自己和马士英一起打倒啊!
“清流误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顾振华轻轻吐了一口气:“剑鸣,你看马士英能不能撑住?”
“国公爷,要是他能撑住,就不会给您送信了,我看马士英是想向您求救啊!”
“那你觉得该不该救呢?”
“国公爷,依我看安**正在大练新兵,急需朝廷的支持,有马士英在朝,我们要什么有什么,可是马士英要是倒了,只怕南京方面不但不会帮忙,还会扯后腿啊。”
顾振华想了半晌,纵观东林党的作风,从来都是团体利益凌驾国家利益,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最令人不齿的是明明是一帮私心作祟的小人,还把自己包装成正人君子,大放厥词,实在是可恶至极!
“剑鸣,你去准备一下,本爵要带着人马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