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暴雨,一刻不停,多少上了年岁的百姓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简直就跟天河被捅开了一样,大水往下灌。
路边的沟渠满了,大水横流,地势低洼的民居先遭了难,家家户户都端着盆子,拼命的往外舀水,不过人的度永远比不上下雨的度,渐渐地城北低洼的地区出现了严重的积水现象。
安**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可是唯独对水灾根本没有什么准备。李济伯,夏守礼,李旭,孙诚等人聚集在了府衙之中,但是大家伙却全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常言道水火无情,偏偏这徐州又靠着黄河,老夫记得在隆庆和万历年间,黄河都有决口,将整个徐州都给淹没了啊!”李济伯叹口气说道。
一听这话,吓得孙诚倒吸了一口冷气:“李先生,你是说咱们身边就有一个火药库,随时都能爆炸?”
“还早着呢。”李济伯没好气的说道:“这雨虽然大,但是一天还不至于就让黄河决口了,要是连续这么下雨,老夫可就没什么把握了!”
顾振华也叹口气,“麻烦的不只是徐州,归德那边也传来了警报,徐方已经报告了,他们在三天之前就开始下雨了,黄河水位暴涨,他已经带着民夫上河看守。”
“那,那该怎么办啊?”李旭忍不住说道:“国公爷,咱们也安排人上河吧,别的我不知道。可是这黄河却是天大的麻烦,动不动就泛滥成灾。”
李济伯苦笑一声:“老夫虽然是江南出生,可是这些年都在辽东。如何治水,我是一点注意也没有。”
老狐狸没了主意,其他人也抓瞎了,孙诚,李旭等人甚至都是旱鸭子,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夏守礼突然笑道:“国公爷,我倒是新结实一个人。此人或许能有办法?”
“快说,是什么人?”
“此人叫潘岳山,是潘季驯的孙子。”
“潘季驯?你是说那位治河的大家吗?”
“没错。正是那位提出了以河治河,以水攻沙的潘季驯。家学渊源,这位潘岳山也精通治水之术。只是这些年朝廷都在打仗,治人还没有精力。哪来治水的能耐。各地河道频频出现险情,黎民涂炭。潘先生提起来,也是大敢失落!”
说起潘季驯,在中国乃至世界水利史上都是大大有名,他创立的束水冲沙法,一改以往一味分流的错误方法。即便是在后世,也被大量运用与治理黄河,潘季驯前后四次治黄。耗时十多年,有效的降低了灾害。泽被苍生。
非常有趣的是到了满清时代,西方人踏上了这个古老的帝国,他们的水利专家兴致勃勃的考察了黄河,并且向清政府提出了利用双重水坝,淤高堤防,治理水患的方案。并且得意洋洋的写成了论文,在世界表。
可是论文刚刚表不久,他们就现自己的这套东西不过是拾人牙慧,早在三百年前,中国人就已经找到了这个方法,这个人就是潘季驯!
一想到潘家的后人,顾振华也有了兴趣,急忙说道:“既然此人有这个本事,本爵亲自去请他。”
“国公爷,您就别去了,还是让卑职去吧。”
“不行,这大水无情,咱们这点家底要是被大水给泡了,什么都完了。再说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个潘岳山的本事,要是一个草包,也不能把身价性命都交给他。”
顾振华说着就让夏守礼带路,他抓起一把油纸伞,紧紧的跟着,李旭等人也都不例外,大家快步出了官署。
刚走出来,大家就现雨水依旧,地面上的积水更深了,有些地方没过了脚面,甚至还有没过膝盖的地方。家家户户都在拼命的舀水,看起来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也没法骑马坐车,只能让夏守礼带路,大家靠着两条腿往南城走去。
到了南城之后,地势增高,积水也少了。夏守礼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小院的前面,叩打大门。半晌从里面跑出了一个半大孩子,夏守礼认识他,正是潘岳山的孙子。
“你爷爷,还有你爹他们呢,都哪去了?我有要事找他。”
“夏先生,爷爷他们都出城,去看奎山坝了。”
一听这话,夏守礼看了一眼顾振华。
“走,我们也去堤坝。”
他们离开了潘家,一路疾行,终于赶到了奎山坝的下面,这时候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几个人,身上的蓑衣都被风吹开,雨水打在了他们的身上。跑了几步,最前面的人就滑到在地,满身都是泥水,后面的人还要搀扶。
“别管我,快去告诉官府,奎山堤怕是不成了!”
他们正跑着,和顾振华他们撞在了一起,夏守礼一眼认出了这几个人,年老的正是潘岳山,另外两个年轻的是他的两个儿子。
“潘(夏)先生,你怎么在这儿?”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