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王醴祖母还在的时候,其母和王家什么来往都没有,前年王老夫人离世,不久其母便寻上门来,王醴一直没理会。
“还有别的事吗?”王醴面上心间都没有丝毫波澜,幼年怨过想过也期待过,到如今什么都已经被岁月消磨得一干二净。
“并无,属下告退。”张掖城迅速跨出门,到得门外忍不住摇头,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掖城走后,王醴执笔的手顿了顿,他虽心中无怨恨,但也亲近不起来,反而只有尴尬,尤其是在他母亲带着几个所谓弟妹出现在他面前时,更是如此。见多恐生怨,不如不相见,王醴所性在衙署歇下,并不回府。
这夜里,又是密密绵绵的雨,敲在屋“姑娘家四处玩玩多好,为什么要去遭这累”,却显然十分乐意孟约提前熟悉家中生意。
“织坊已将贡品都织好了,为父今天需与管事们一道,将贡品再验一次。今天验完,明日就可以交到衙门去,交完这批贡品,今年再安排织几批棉缎,约到十月,今年的货都能出完。再来就是筹备明春的贡品和夏布。”孟老爷一路上,细细与孟约说着各项安排,不多时便到织坊。
织坊管事都认得孟约,各自打过招呼,便引父女俩去仓库看贡品。春季贡上去的叫透花软绫纱,秋季要上贡的叫双面织花锦缎,每种花色各有其名。细细磨出来的花稿,比起织在棉布上的,果然要精细上许多,整幅拉开,可谓繁花入目,瑰丽无匹。
“今年的生丝要好许多,加上改良了织机,织出来的缎子更厚实紧密。唯独小姐说的加进羊绒线,却还未找到头绪,羊绒织出的线始终更粗,无法与生丝进行经纬交织。”管事一边陪同验布,一边解说,说到羊绒线时,指着仓库一角,“最细也就是那样,待织完了今年的货,再改改绕纱机看看,若是能成,也是好事一桩。”
孟约回头看一眼,羊绒线还是白胚,约有十几根蚕丝并成一股那么粗。孟约有点遗憾,她不会织毛衣:“厚有厚的用法,织作厚厚毛毯如何?”
冬天嘛,就该睡羊毛毯,多暖和。再染个色织个花,纯手工织花毛毯,听着就叫高端大气。
管事“咦”一声,也去看那堆白胚,末了说:“不妨一试,放着也是放着。”
孟约:“织了先给我爹来一床,冬天时他可怕冷了。”
管事闻言笑道:“是,听小姐的。”
孟老爷也不由笑出声,拍拍闺女脑袋说:“你啊,主意越来越多。”
孟约:其实我也挺怕冷的,要有羊绒大衣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