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人是我召集的,地点是我临时要换的,酒是我带去的,我身上的嫌疑自然小不了。我也没法洗清自己,王司使关我多久,我都没二话,只求早日揪出凶徒,以告慰我那些无辜送命的好兄弟在天之灵。”况五自最开始的浑浑噩噩里缓过来,便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有多糟,打那之后他便很配合问讯。
“巧了,我们不打算再关着你,反而准备放了你。我们也算是兵行险着,毕竟你很有嫌疑,只是案子拖得越久,证据反而越难搜寻,是以律法司上下商议过后,决定放了你,并且交给你一个任务。”
况五压根没有能回家的喜悦,而是皱眉看着王醴,片刻后道:“既然我有嫌疑,就不该放我,万一我真是,这一放岂不是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王醴琢磨一晚上,又同衙下差官商量了大半个上午,这才最终作出这决定:“自会有人盯着你。”
最终况五点点头:“要我做什么。”
“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你的每一位好友,接下来我们每隔一两天,或两三天会放一个人,我们需要你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看他们是否有异常,是否有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有罪或无辜,总是不同的。
况五听完惨笑一声:“果在我们之中……我真是个瞎子,白张一双眼睛。”
况五走出律法时,漫天细雨,寒风凄厉,他一出门,况老爷子就在门外站着。老头儿打着伞,见他出来,上前几步,不用仆从自把伞支到了这小儿子头顶上:“五啊,走吧,跟爹回家。”
况五没忍住,头抵着况老爷子的肩,无声抽泣。
实话说,况五以为自律法司出来,少不得要被打个半死,严重一点逐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没想他爹不仅亲自来接他,还一句责备没有,得知律法司交待了任务给他,还派了妥帖的人给他使唤,让他好好配合。
况五经过这人生中重重的当头一棒后,全收了从前浑不吝的性情,踏踏实实地按照律法司的吩咐行事。几天后,王醴看着跟随况五的差官送上来的记录,与属官道:“这况五倒是一把探案的好手,日后再看看,若还成,便招到地方律法衙门用用。”
一般来说,各地地方衙门都会在当地招收一批官吏,一则熟门熟路,二则地方上的事务,有时候委实需要地头蛇出面。
“那属下多看看?”
“可以。”
这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况五并非幕后真凶,且经由况五,已经把嫌疑范围缩小了许多。不出意料,至多半个月,幕后真凶便要浮出水面,大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