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站长早年是科学院的学员,后来大约是觉着自己没天赋,干路轨运营又是一把好手,干脆到南京站管起日常营运来:“这话说得,不当一个求字,就是侄女过来,要票我也有,下回可别拿那看着就让人一身冷汗的物件儿出来啦,留着真要命的时候再用。”
“谢谢林叔。”
临到开车票的时候,林站长才问一句孟约,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票,孟约张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好半晌才干巴巴,又很沉痛地开口:“杨阁老过世了。”
“什么?”林站长惊得手里的印章都滚落在地,“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凌晨。”
“我的老天爷啊,这可真是……”南京城的人,年纪长一点的,都曾见识过杨廷礼壮年时风姿,可谓朗如天日,肃如松风,至今仍叫人怀想其当年雄伟姿容,“那几张不够,我让人把货运车厢卸掉一节,加一节客运车厢,你让杨家人快些过来,连人带东西,我都给他装那节车厢上。”
“能行吗?”
“能行,回头我再补个陈书上去。”
“谢谢林叔,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来。”
“快去吧,只有两个时辰不到就要发车,这可耽误不得。”
孟约忙又返程去仰园说一声,好在孔蕴一早就在准备,孟约到后不久,朱载宥便来了。带着宣庆帝的手书,另还有加急同内阁商议出来的封谥诏书,内阁以文字打头封由来已久,重号的还挺多的。临时临急,也商量不出什么来,便选了个最稳妥的——文正。
文正是文臣能得到的最高的谥号,不过由于大明三百年,封出去的文正都十好几人,先帝朝时,便已经开始以“文”加上谥封内阁首辅。也是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实话实说,宣庆帝并满朝文武都觉得,杨廷礼起码还有几年,不然早就开始琢磨了。
杨兼这时也已经好了些,捡起礼仪接下诏书,朱载宥作为太子,将代宣庆帝前往蜀中祭奠杨廷礼。文臣武将中,也将会先后前往,内阁由吕撷华与另一位内阁辅臣前往,宗室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安排蒸汽机车。
杨兼出城门时,城门楼上的金红彩旗已经全部收起,御街旁的彩色旗招也都换下,朱载宥和吕撷华等一干前往祭奠的人员也各着素服。督察院,右督御史这两天抱病在床,自然是只能王醴先去,督察院里也只他们俩才需要前往祭奠,余者除非有私交,否则皆不必。
孟约自然也随同前往,家里的仨孩子,都暂时托吕撷英卢昆阆夫妇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