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父。”曾钰却以为杜哲彦是临阵退脱,朝杜哲彦翻了个白眼,出了门选了几个嘴巴厉害最能吵架的,径直往杜锦宁家去。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了。杜锦宁并不在家,而是在齐家培训厨子。曾钰这一去,就扑了个空,连杜家门都没得进,门房朱老头儿直接告诉他:“我家少爷不在家,在齐府。”
身为官二代,曾钰可以不会读书,可以不会赚钱,但脑子和眼力界却不能少。这时代讲究连坐,只要家里有人做官,长辈们都会教育子女,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以免儿女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为家中长辈招祸。
此时一听杜锦宁在齐府,曾钰就怂了。他可不敢冲进齐府去教训杜锦宁。
可就这么回去吧,杜家祖孙还在那里等着呢。要是他这么灰溜溜夹着尾巴回去,连个致仕官员的府宅都不敢进,肯定要被杜家祖孙在心里笑话。
他踟蹰良久,一咬牙,对下人道:“你去跟杜家守门那老头儿说一声,就说我曾家少爷到访,叫他家少爷赶紧回家。”
下人赶紧去说了。
朱老头儿见状,也不敢怠慢。生怕一同看门传话的十岁孙子说不清楚,他叮嘱孙子看着门,自己一溜烟跑到齐府,在厨房里找到杜锦宁,把外面的事说了。
末了他道:“少爷,我看那曾家少爷气势汹汹,怕是来找麻烦的。我听说曾家老太爷跟杜家老太爷相交莫逆,没准这曾少爷是来帮杜家出头的。他家大老爷是府衙的通判,您得小心应对。”
杜锦宁听了这话,只觉得姚书棋给她买的几房下真真是不错。
要知道她多羡慕沈老头儿那样的门房呢,不光知道如何接待客人,还能帮着主人打听各路小道消息,主人不在的时候还能帮主人跟街坊邻居走礼交际。可她也知道这样的门房,没有几代官宦是培养不出来的。
没想到她竟然捡到宝,这朱老头竟然一点也不比沈老头儿差。
她正要说话,门外忽然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那个问道:“小宁儿,怎么回事?什么找麻烦?”
杜锦宁看清楚来人,惊喜地叫了起来:“齐爷爷,袁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前几日他们上府城来的时候,齐伯昆因为府城没玩伴,还不愿意上来呢。没想到只隔了三四日,他和袁修竹竟然上府城来了。
齐慕远听得下人通报,也赶了过来。
“哈哈。”说起这个,齐伯昆就开心,“你袁先生被我说动,准备到府学里来做先生了。”
“真的?”杜锦宁越发惊喜。
齐慕远也很高兴。
他知道祖父放心不下他,又舍不得袁修竹这个老伙伴。他要在府学念书,齐伯昆少不得府城、县城两边跑。
齐伯昆终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车马劳顿的,他就担心祖父吃不消。
现在好了,袁先生上府城来了,自家祖父可以安心在府城呆着了。
“你刚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谁找你麻烦?”齐伯昆问杜锦宁。
要是照着以前,他适当地照顾一下杜锦宁可以,但让他为杜锦宁出头去做什么事,他这么个在官场上面混久了的老油子,是不愿意干这种事的。
活久见,他活这么些年,见过太多惊才绝艳的人。但这些人即便聪明绝法,她也不占理。要是让齐伯昆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她强压那边杜家,她可对不住齐伯昆。
齐伯昆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要把匾额改成‘杜舍’或是‘杜寓’,平白就把自己降成分支了。你们是正宗的长房嫡脉,他们不过是继出二房。要是让你伯祖父知道你把自己降了一等,不定气成什么样呢。所以这匾额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