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天赋,还十分能吃苦,十年如一日地勤奋练习,便是你的武功师傅们都对你赞不绝口。前几日刘高还跟我说,你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练十年,功夫比他们练了二、三十年的都还高,你的天赋,令他们望尘莫及。”
他摆摆手,止住想要说话的齐慕远:“但是,祖父仍是那句话,祖父并不期望你成为一名武夫。武功再高,有什么用呢?你难道还想去给皇上做暗卫不成?咱们要利用的是脑子而非身体。即使到了战场上,有时候一个智者的一句话,就胜过千军万马。”
“祖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扔下一切去学武。我仅仅是想利用每日早上的大半个时辰练武,让我的武功更精进而已。”齐慕远好不容易找到齐伯昆说话的间歇,说出自己的目的,“您刚才也说过我有天赋,我既然有这样的天赋,每日早上又总需要花大半个时辰来练武,为什么不利用天赋和这点时间,让自己的武功更精进呢?自保能力更强一些,对我又没什么损失。”
齐伯昆劝那一大通话,倒不是反对孙子请一个武功师傅,而是担心孙子本末倒置,把心思都花在武功上面而已。
此时听了齐慕远的话,他就放下心来,点头道:“你如果是这样想,那我倒是放心了。”
他抬手止住齐慕远,闭上眼睛想了想,末了睁开眼道:“这天底下,武功比你更强的人已不多了,有的话,也是在大内皇宫里。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说服皇上派一个人去你那边训练你的手下。到时候如何从他手上学到功夫,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齐慕远大喜:“多谢祖父。”
看看时辰不早,祖孙两人便坐到了桌旁,一起吃早餐。
齐伯昆接过齐慕远递过来的小汤包,蘸了点香醋,开口道:“杜锦宁开办的《盛世民报》,这两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空你去看一看,再把那个叫庄越的掌柜叫来,问问他有什么想法,再指点指点他。”
“好。”齐慕远点点头。
齐伯昆好奇地看着孙子:“你怎么就不问问这动静是好还是不好?”
齐慕远笑道:“我去润州,杜锦宁也跟我谈起过这个事。她当时也说了报纸会引起一定的动静。她既这样说了,那必是胸有成竹,知道这事会这样发展,一切尽在掌握中。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她离得远,鞭长莫及,我去过问一下,处理一下庄越不敢自专的事,也是好的。”
他垂眸,喝了一口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发现刚才提起杜锦宁,他满心充斥的暖暖的、甜蜜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他喜欢杜锦宁,并且排除万难去争取与守护这份感情,但这份感情给他的体验,是沉重的、痛苦的,充满自责、纠结与各种矛盾。为了这份感情,他辜负了对他寄予厚望的祖父,也阻断了杜锦宁拥有正常家庭生活的机会,他心里沉甸甸的充满了负罪感。而梦里出现的女子,生理上正常性取向的渴求,更加深了这种折磨。
可现在,他骤然发现杜锦宁是女子,他们有机会能成为正常夫妻,他不用为了生理上的矛盾而纠结,也不用为了辜负祖父而矛盾,更不用为了拖杜锦宁下水而痛苦,坠在他心里那沉甸甸的枷锁,一下子不翼而飞了。现在想起杜锦宁,他心里只剩了温暖与甜蜜,阳光明媚与春光灿烂,再不复以前的阴暗幽沉。
这让他一向冷肃的脸变得春风和煦起来。
“怎么,去了一趟润州,心情变得很好?”齐伯昆表情复杂地问道。
“啊?”齐慕远这才发现自己喜形于色了。他赶紧抹了一把脸,力求让自己恢复平常的样子,然后肆口否认道:“没有,只是想起有个厉害的武功师傅,心里挺高兴。”
他倒想把杜锦宁是女子的事告诉祖父,也免得祖父为他担心纠结呢。但兹事重大,关乎杜锦宁的生死,他真不敢冒冒然把这事说出来。尽管,他对祖父绝对信任。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泄密的机会。他不敢拿杜锦宁的性命来开玩笑。
齐伯昆也没有戳穿孙子的谎言,只是告诫道:“皇上知道你跟杜锦宁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别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免得引起皇上的反感。”
“是,我知道了。”齐慕远乖巧地应道。
他现在的思绪,总忍不住要往杜锦宁那边跑。
齐伯昆的话,又让他想起鲁国长公主赵明月的事情来了。
如果杜锦宁真是女子,那么赵明月一心想让她成为驸马,这就可笑了……
“我吃完了。”齐伯昆放下碗筷,准备上朝。
齐慕远赶紧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站起来打算送齐伯昆。
齐伯昆摆摆手:“你继续吃吧,别管我。不过,出门之前一定要把心思收住,别让人看出来。”这春心荡漾的样子,实在是辣眼睛,总之让齐伯昆心里特别不爽。
要是对一个女子春心荡漾,他老人家自然老怀大畅。可对着一个男子春心荡漾……呃,请恕他老人家接受不能。
严重影响他老人家的胃口。
齐慕远脸一红,应道:“是。”
齐伯昆要上早朝,也懒得理会这小子,转身回屋去换衣服了。
齐慕远面对桌上的早餐,神思不属之下却有些没胃口。
而且祖父刚才的话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指着桌上的东西,吩咐观棋道:“把这些收拾起来,拿回院里我再吃。”
他身为从六品官员,是没资格上朝的。而此时离点卯的时间还早,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可以一边发呆发傻发花痴,一边从容吃早餐。
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回到自己院子后,他吃早餐之余,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等从家里出来去大理寺时,他已恢复平时那冷肃、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他打算趁皇上的人到来之前,把手下的力量做一些相应的调整。
这支力量,不光是赵晤手里的力量,同样也是他的力量。一旦因为杜锦宁女扮男装的事,他要跟赵晤站在对立面,能掌控这支力量为他与杜锦宁服务,他们的胜算就会大上几分。
多想想杜锦宁恢复女装时的困难,他心里的弦就紧上几分,好歹冲淡了杜锦宁是女子给他带来的巨大冲击,以及时不时就想笑起来的无尽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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