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萧雾无需担心任何事情。

在天罡厉鬼大阵的帮助下，自己的神念覆盖整个百鬼门，可以清晰看到，大部分弟子和长老都聚集在山门入口，并没有注意到山门之中的细微变化。

而且……

更为玄妙的是：

萧雾居高临下扫向山门之中药圃的时候，发现药圃中间的大石之上，那位衣着邋遢的老头，正一副见到鬼的表情望着山门上空。

萧雾一眼认出这老头就是之前指点自己为赵莹化解阴煞之力，坚持不肯接受献祭灵魂印记给鬼宗，结果被废修为，数十年靠灵药吊命苟延残喘的木长老。

咦？

萧雾目露疑惑之色。

对方修为被废数十年，居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山门法阵的细微变化？

太叫人意外了！

回想对方数十年如一日地守在百鬼门药圃，萧雾思索再三，果断从天罡厉鬼大阵中退了出来，飘然来到药圃峰下。

木长老声息全无，保持仰望天空的姿态，眉宇之间疑窦重重，仿佛还在纠结天罡厉鬼大阵一瞬间的变化。

直到一声恭恭敬敬地“见过木长老”从身后响起，这才悚然一惊地转过头来。

“是你？！”

他自然认得萧雾。

百鬼门很少出现热心肠的弟子，萧雾正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前不久才崛起的首席弟子，现在整个修真界风头最劲的年轻鬼修。

萧雾维持拱手施礼的动作，以表示自己对木长老的敬意。

“不必多礼。”

木长老目露感触之色。

“我记得，你现在已经是宗门的议会长老，从宗门职务上来讲，你的地位在我之上，没必要行礼。”他并没有去问萧雾是怎么完好无损出现在百鬼门的，显然对这一点并不十分关心。

“木长老曾是百鬼门开宗立派的大长老，更是初代掌门的亲传弟子，对宗门的贡献和牺牲，晚辈也远不能及，当受此礼。”

萧雾言语真挚。

木长老叹了口气，目露缅怀之色：

“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不会有兴趣知道我这个糟老头子是谁，没想到你倒是打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是连长老道万魂窟跟我见最后一面的时候透露。”

木长老闻言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黯然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好样的，知道忍辱负重，继续为宗门做贡献，偏偏本座当年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不到能屈能伸，最后落得一身修为被废，如今形同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这一点，他们做得比我好。”

“木长老的伤势，当真无法医治？”

萧雾忍不住追问。

后者摇头苦笑：“阴窍被毁，血脉被封，神通被废，就算大罗神仙降临，也救不了我，如今我，连夺舍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大长老刚刚是怎么察觉到，天罡厉鬼大阵的变化？”

萧雾此话一出，木长老双目爆射精光：

“刚才是你……”

“外界传说，你得了初代掌门留下的衣钵，居然是真的？可否给我看看？就看一眼……我就知道，师父不会没有后手，他向来是走一步算千步的人物，不可能被各大门派摧毁得干干净净……”

木长老双手颤抖，情绪变得无比激动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