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俺是想跟他聊聊敦煌的事。”陈超确实不是找龙谦谈陈淑的婚事,尽管他希望早些办了。他是惊讶于敦煌之事的神奇。反复研读曲致庸带回来的几册卷子,有佛经,有诗集,还有唐代的账册。陈超不禁对那座遥远的石窟神往了,据曲致庸说,石窟里的经卷无数,很难统计出准确的数据,而且,石窟里的经卷都是藏于夹层中,即窟中有窟。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代将这些宝贝藏于洞窟中?而远在海外的龙谦又是如何知道遥远的西域竟然有如此的文化宝藏?假如是洋人知道,那么他们为何不去探寻这个宝藏?诸多的疑问折磨着陈超。思来想去,竟然萌生出亲自去西域探访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生,竟是那么的强烈,有些不能自抑了!陈超知道龙谦还会派人去敦煌,何不自己跟着去一趟?所以,他设宴找龙谦来,想得到龙谦的同意。他手里有不少的事,特别是哪天龙谦提出了对鲁南经济做全方位的调查,也颇具吸引力。根据曲致庸的报告,敦煌尚在兰州以西千五百里,去一趟再加上考察的时间,没有一年是无论如何不行的。所以他打算跟龙谦谈谈,征求下龙谦的意见。却被叶延冰等人误会是为了陈淑的婚事了。
“你小子还是光棍一条呢,懂什么呀?尽吹牛。”王明远瞪了叶延冰一眼,“司令不想亏待陈姑娘,总要筹备好了再办嘛。”
“嘿嘿,延冰是在埋怨我不给他差事做呢。好吧,你说,关于组建随营军校的事,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龙谦虎下脸,盯着叶延冰。
“司令,俺打仗不怂,这办军校嘛,可是赶鸭子上架,怕是做不来呢。”叶延冰嬉皮笑脸。虽然在“二一”整编后龙谦专门跟他谈过心,但叶延冰的心结总是没有完全解开,瞧着战友们都在忙着整顿部队,加紧练兵,自己却整曰间无所事事,心里便毛的很。
“那就是说没有考虑?我问你,办军校做教官,不是我给你的任务吗?要知道我可是军校的校长呢。”
叶延冰摸摸自己的头发,“这件事,俺真的不知道如何措手嘛。”
“那是因为你不去想。办事情不外人、地、财、法几个要素,一个个落实不就完了?不知道方法,总可以考虑在哪儿办吧?”龙谦不满意,“司徒最近忙购买武器的事,没时间。你去找瞿鸿翔,跟他商量去!瞿鸿翔是天津武备学堂的前教官,肯定有办法。给你们三天时间,拿出一个章程来我看。”
“退思,此番叫你来,是想解我心中的几个疑惑。”陈超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卷敦煌卷子,“你是如何知道敦煌藏着如此的宝贝?”
“这个﹍﹍不瞒你说,我在美国就听说过。心里也是疑惑着,不知真假。刚回国是在上海遇到一个英国探险家,正在准备去敦煌寻宝。后来遭遇离奇,事情就搁下了。直到腾出手才办,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千万不可落入洋人之手!”陈超惊叫道,“曲致庸说洞窟除却文书卷子,尚有无数的文物器皿,都是前朝遗物,万万不可流失海外!退思,吾有意亲自去一趟敦煌,你看如何?”
“什么?!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等龙谦反应,拎了开水进屋的尤氏惊叫道。
“看看,夫人不许吧?”龙谦笑道,“敦煌已掌握在我们手中,洋人不会再拿走一件文物了。现在要做的是封闭洞窟,加以保护,以待将来专家们的研究。您还是帮我做做社会经济调查吧。”
“俺可当不起夫人之称。若是他早些去做官,或许可以,现在嘛,晚了。”尤氏听到龙谦明确反对丈夫出门,心情大好。夫人当然不是随便称呼的,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每一个称呼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洋人不会再拿走一件文物?什么意思?难道已经取走了吗?”陈超品味着龙谦的话。
“口误,口误。咱们应当是早动手一步了,洋人即使跑到敦煌,也只好望窟兴叹了。我马上会派曲致庸再带几个兄弟过去,将敦煌石窟保护起来。该修缮的修缮,但对于文物,还是先不要动为好。”
“为什么?”陈超不解地问。
“之所以是文物,应当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几百年,或者上千年。一旦改换环境,说不定会遭到破坏,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了。其次呢,非是我小瞧人,我们都是普通人,最多算是文物的爱好者,不是专家。如何保存,鉴别,整理,那是专家的事。如今国家昏暗,朝廷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去管这些事?但总要稳定下来,到时候组织专家进行开发保护,岂不更美?”
“啊,退思说的有理。到时候我一定要参加这件事的,你可不能拦我。”陈超连连颔首。
“若是有那天,国家自有更重要的差事要先生艹劳,怕是顾不上做这等整理国故的事情吧。”
司徒均心里一动,去看叶延冰和王明远,俩人脸上也隐藏不住的激动。自蒙山军勤王之役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个前途一直蒙着一张纸,没想到无意间让陈超所捅开了。自接触蒙山军,司徒均就感到这是一支完全不一样的军队,不仅是战术好,战力强,而且其中有一种让他激动的东西。从他加入蒙山军,冷静观察龙谦的所作所为,绝对与朝廷军官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关注天下大势,留意经济民生,整军经武培育实力,包括建立随营军校和预备役,哪里是一个中级武官要做的事?却从来没有丝毫的对朝廷的忠诚,如果说在燕京打劫王府是为了敛财,但敛财的目的却十分可畏,不是用于自己挥霍,而是为了建立一份基业!
将来﹍﹍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司徒均凝神想着,不觉痴了。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先要凑一笔银子给张莲芬大人送去,以表示我的诚意。不能说话不算数啊。难不成沂州道遭遇一次伏击,将说好的事都荒了?所以一半天我还要去趟峄县,这次陈先生便幸苦下,跟我一起去吧。”
“真要修铁路?”
“当然。这是必须的。等局面展开,咱根据地的大批农民就可以离开土地进入工厂了。你看着吧,会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那也要蒙山军真正接管两州才行。”陈超沉吟道。
“是啊,”龙谦微笑着去看王明远等三人,“陈先生出个题目,如果袁世凯的兵硬要占着两州要津不让,该怎么办?”
这是蒙山军高级军官们反复考虑的问题,龙谦事实上已经否决了任何动武的建议了,便是发生了沂州道的事,龙谦也没想过跟对手开战。
“司徒,你说。”
“让不让其实不由他。李纯、曹锟不过是占据几个县城州府而已。咱们只要稳步做过去,他想守也不一定守得住。”
“说的好。明远,延冰,你俩听明白了?”
“司徒的意思是,只要咱们实力强,就可以赶走他们?”叶延冰问,“那不是还要打吗?”
“也不是吧?打仗是没办法的办法。假如咱们将两州的百姓都凝聚在蒙山军的大旗下,就像根据地一样,李纯在沂州也呆不住。”王明远道。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在现阶段,没有军事上的威慑,人家是不会把我们当回事的。这就是我要建立预备役,建设军校的目的。千万不要以为这两件事无足轻重,只有办好这两件事,才能让蒙山军的军力上一个大台阶。你俩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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