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元月11日,德军第11集团军打破了战线沉寂已久的平静,数百门大炮猛烈轰击华军北翼战线,拉开了德军进攻的序幕。次日,南翼德第9集团军发动了进攻,重炮及飞机开始对华军第7和第16军阵地狂轰滥炸。
由于德军的进攻达成了“隐蔽和突然”,至13日,中国远征军第1集团军阵地被突破,第1集团军所辖的五个军开始撤出他们驻守了几个月的阵地,北翼向卢布林方向,南翼向利沃夫方向,开始了华军自参战以来的第一次大退却。
元月15日,接到消息紧急从文尼察赶至卢布林的法军上校弗拉索瓦惊恐地看到一幅他不愿看到的景象,虽然有条不紊,但华军远征军总部已经在撤出卢布林了。
“为什么撤退?据我所知,贵军在格鲁耶茨方向的阵地相当坚固,究竟发生了什么?”弗拉索瓦上校对接待他的那位总是阴沉着脸的华军少校喊道。
卢布林已经戒严,弗拉索瓦上校被佩戴白色袖标的宪兵所阻挡,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后,来了一个华军少校,自称是远征军总部军官,说明德军已经突破了阵地,华军正在向科韦利方向撤退。
“德军将主要兵力集结在我第1集团军地段了,我们没有料到德国人会发起进攻。如果要问为什么,还是去问俄国人吧,看看他们从这几个月究竟做了些什么。”少校嘴巴显然受过伤。说话漏着风。
“我要见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我是奉了贝当将军的命令而来的!”
“没办法,首长们在指挥作战,没有时间。”少校冷漠地拒绝了法国上校的请求。
“少校。我警告你,你无权阻止我进入卢布林,更无权阻止我了解真相……”
“那你就向上面告状吧。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警告你,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小心被德国人俘虏。”少校转身对宪兵少尉说,“看着他,在17点之前押送他们离开这里。”说完。少校离开了“囚禁”法国盟友的屋子。
弗拉索瓦上校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他在来卢布林的路上,看到了华军向东川流不息地通行着的各种车辆。汽车、畜力车装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军资,甚至还装载了各种机床,根本不像是打了败仗的样子。德国人在和该死的俄国人商议停战,法国和俄国新政权的关系已经破裂。法国军事代表团的大部分人员已经启程回国,他是驻莫斯科的法军联络处负责人,已经接到了新的命令,今后只联络中国远征军并向国内报告中国远征军最新的情况。本来他是要到卢布林远征军总部供职的,但中国人不允许他到卢布林,所以他一直留在文尼察。元旦前战火重燃,但文尼察一切如旧,看不到任何紧张的气氛,驻扎文尼察的华军部队也没有向前线运动。国内倒是着急了。派他去前线了解情况,看到的一切都令他生疑,中国人又不准他进入卢布林。而且只派了一个少校接待他……
“中国人已经放弃了卢布林。他们正向科韦利撤退,非常有秩序,看不到任何遭受严重失败的景象……我见不到华军高级将领,他们拒绝见我!”在那间临时的休息室,弗拉索瓦上校写了封简短的电报,派随从赶回文尼察发往国内。
德国人在格鲁耶茨发起进攻的第二天。在托马舒夫方向的进攻也开始了。七天后,卢布林及奥斯托罗维茨均落入德军之手。中国远征军第1集团军在德军的“压迫”下缓缓退向乌克兰。带着了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除了居民的私人物品之外。卢布林等波兰城市的工业设施被拆卸一空,将一座座空城留给了德国人。
接待弗拉索瓦上校的正是被释放回来的陈豪。他没有像数千名回到部队的战俘一样被送往远东兵站,而是被留在了总部,立即恢复了军衔和职务――少校情报处副处长。王明远上将花了十五分钟跟他谈了话,抚慰了一番,薛晓才参谋长在百忙中为他接风,这一切都拜他的身份,拜叶延冰将军的关照。
所谓受到人道待遇在陈豪看来简直是狗屁。他因拒绝回答德国人关于部队的情况被殴打,鼻梁被打断,肋骨也断了三根。而被俘时那记枪托的重击砸掉了他的八颗牙齿,他被毁了容。身体上受到的伤害尚在其次,心灵留下的伤痕怕是难以抚平了。在他不算长的从军生涯里,已经两次沦为战俘了,第一次是被北洋军俘虏,那次真没受到虐待,假如吃不饱饭不算虐待的话,但这次被德国人俘虏就惨多了。在战俘营,他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他看来,自己两次被俘的经历已经毁掉了前程,没人看得起自己了。是难友的劝慰和对母亲妻儿的责任顽强地活了下来,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回到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