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骑人马络绎进了壬子寨中,顿时将不大的军寨挤得满满当当
知道军寨中对他们还有戒备,马上骑士都纷纷翻身下马,松开战马肚带,卸下鞍鞯让坐骑轻松一点长途奔袭,自然是每人双马的配置,但不少人只剩一骑
冰天雪地,冬日战马掉膘山道长途奔袭,几日夜下来,只倒毙不足一半坐骑,已经算是恒安鹰扬府一直精心在喂养调理军中战马了
一路奔袭,一路神经绷得紧紧的,为壬子寨灯火示警引来,却发现壬子寨一切如常,周遭也没有什么厮杀激战的痕迹入得寨来,精锐如恒安甲骑也撑不住了,先给马卸下鞍鞯,然后就自顾自的解甲,不少人甲还未曾脱下,就坐在卸下来的马鞍上,大口喘着粗气
几十匹坐骑也累得一声不吭,鬃毛透湿,马首垂下,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恒安甲骑入寨争道,真的这一百多里地被徐乐驱使得太狠了,人人都憋着一肚子怨气
最先入寨的恒安甲骑如此做派,顿时就打消了曹无岁最后一丝疑虑和亲卫们涌下寨墙,大声招呼:“腾出屋子来,接云中城的弟兄们进去!热热的酒水只管招呼上来!入娘的一个个有没有眼力,快把马都接到厩里,好好刷洗一番!这马也冻坏了,要把血流擦热才能缓过来!入娘的,一个个吃就拿手,干活儿就发傻!”
曹无岁在寨中指挥布置,大抵就是这样骂骂咧咧的风格簇拥着援军的寨中军民被他这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顿时作鸟兽散,有的人去牵马,有的人去收拾屋子,有的人去准备酒食,忙乱成一团但是每个人都笑逐颜开,最为精锐的恒安甲骑突然到来,壬子寨看来是保得住了!
这个时候徐乐才引部下儿郎而入,韩约步离仍然护持左右
看着这个面生的年轻军将,曹无岁是难得离壬子寨一步的人,就连云中秋日大集也不会去凑热闹,宁愿在寨中喝浊酒打野味,对南面的那些货物从来没有半点兴趣真没听说过什么乐郎君的名声
但是军中规矩曹无岁是知道的,既然说这位乐郎君是主将,怎么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恒安甲骑队正还要和他争道,简直是抢进来的,没有给这位什么乐郎君半点面子
看着前后而进的两支军马,互相对视,都是有些横眉立目的样子,曹无岁挠挠头,不知道云中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表虽然老粗,可曹无岁不折不扣是个机灵人这个时候突然一指远处几名军汉,破口大骂:“谁让你们将马牵去没顶棚的马厩了?自家那几条瘸腿驴子腾个位置出来就屈死它们了?你还能骑着驴子去厮杀不成?一点照应不到,就只是给某招惹麻烦非得某亲自来料理!”
吼骂了几句,曹无岁又转头交代副手:“王七,你帮我招呼各位,赶紧将大家安顿下来!”
一边招呼,一边就要开溜
恒安甲骑队正哼了一声:“曹大,现下是什么情形?咱们可是被你的灯火示警给招来的!”
这下指名道姓了,曹无岁怎么也躲不过停下脚步,望望恒安甲骑那队人马,再望望徐乐那队人马
徐乐已然翻身下马,自顾自的照应坐骑对麾下这名队正越俎代庖的举动混若不觉但是徐乐麾下每名儿郎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这些恒安甲骑,真的是硬生生爬到乐郎君头上来了!
就连韩约这样沉稳的汉子,眉毛都立了起来只有一旁头脸裹着的步离,也和徐乐一样混若不觉的自顾自收拾坐骑这小狼女对军中这些规矩礼节,没半点概念,也从来没兴趣去了解
看曹无岁左顾右盼,那队正又逼问了一句:“到底怎生回事?”
曹无岁终于推脱不过去,只能开口:“壬午寨已经入娘的被突厥狗啃下来了,顶在前面的就是咱们壬子寨看你们从南面来,摸不清什么路数,要是自家人马,继续向北,一头撞上突厥狗怎生是好?就拼命让手下灯号示警,结果将你们引了过来真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这一路着实辛苦…………刘鹰击发兵也着实快!没说的,咱们为刘鹰击守边,豁出性命也心甘情愿!你们只管在这里养精蓄锐,咱们寨子破家也喂饱你们!突厥狗打过来了,咱们在寨墙上死战,你们只要为咱们后劲就成!”
说到后来,曹无岁动了感情,将自家胸膛拍得冬冬作响
队正这才知道壬午寨已经陷落,执必部竟然硬啃山间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