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老爷,最近几月,每逢月圆之夜渎水涨大潮,渎水大王都会带领手下一众水兵前来攻伐。小神为保神位不失,只能带领旧部抵抗。只是这几个月来,香火念力日渐稀少,小神手下水兵损失惨重。
城隍老爷,若是不肯接了这敕符,小神这河伯神位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一旦香火念力不能维持神行,这敕符终究会被渎水大王所得。
此妖孽背后有道院支持,行事猖狂忤逆,城隍老爷当真要看他为祸世俗百姓吗?”白齐仍不肯起身,只是叹着气道。
“河伯为何如此悲观,附近有妖孽作乱,斩之就是。今日正好月中,按你所说,那妖孽今晚必来,倒时吾可替你压阵”常晋笑道。
只是白齐听完并没有放松,反而连连摇头道:“城隍老爷神境高深,这点小神早有耳闻,可是此地处在城隍老爷的神域之外,能借用多少水脉之力?那渎水大王已是鬼仙三转,手下有水兵二百,非常厉害,还请城隍老爷接下敕符,方可借助此处真水灵力杀敌。”
到现在为止,白齐对常晋的真实实力仍不知晓,只知道对方神境高深,却不知他乃仙神同修。
“河伯尽管放心,本城隍自有手段对敌。今夜月圆之时,定让那妖孽有来无回。此事做成,本城隍到时有一事相求。”什么渎水大王,常晋根本没有看在眼中,即使没有香火念力辅助,单凭手中宝剑,想要斩杀对方也易如反掌。
白齐虽不知他哪来的信心,闻言还是急声道:“城隍老爷请吩咐,只要小神能够做到的,一定照办。”
“此事很容易,等本城隍将这作乱的妖孽斩杀后,想借河伯敕符一观,领悟其中的水脉法则,不知河伯可否愿意?”常晋又道。
“城隍老爷斩杀妖孽,对小神来说乃是莫大的恩情,何须借观……”说着,他又要送上。
常晋只是摇头:“本城隍所作所为并非为了河伯……若那妖孽真像河伯所言,本城隍将之斩杀,乃是顺应天意,到时获人道感知,自有功德降下。无功不受禄,还请河伯收回……若河伯执意如此,吾夫妇二人立刻离开水府。”
见对方始终不肯,白齐只得将敕符收回道:“这敕符暂且留在小神手中,城隍什么时候想取,小神都会奉上。”
常晋二人本打算外出游历半日就返回家中,未曾想遇到这种意外。他只得凝出一枚神符,给阿碧传讯,告知此处事宜。
接来下,白齐又询问起水脉法则种种。
对此常晋也没有隐瞒,而是一一作答,兴致来了,还以真水灵力催生出一条河流横在水府上空,为白齐讲法。
白齐尚未化形时叔父已经身死,之后夺得神位,虽有旧部辅佐,但那些旧臣境界较低,加之仙神有别,对于神道修炼并不能指点他太多。
是以大多时间,白齐都在一个人摸索。
虽有敕符在手,但他对于其中法则掌控很浅薄。听常晋所讲,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茅塞顿开。
这让他兴奋不已,心中对城隍的崇敬之情更增添两分。
对于常晋和白素素而言,一日时间很容易过去。随着夜幕降临,渎水江面逐渐开始有水雾出现。站在沙洲外远远望去,四周灰蒙蒙一片。若是不用神识,到十余丈外已经看不清楚。
今夜月圆,渎水大潮,江中水花一浪高过一浪,层层叠叠,有丈许。
白素素站在常晋身旁看了片刻,开口道:“允升,渎水下江府段水脉灵力的确要比万山府充盈许多”
“是呀”常晋点头叹息:“当日渎水水君兴兵作乱,以九曲江河大阵将百里水域内的灵力抽取一空。若无机缘,最少需要十年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十余里外一声轰鸣传来。待常晋放出神识,就能清晰感应到声音处有浓烈的邪祟之气传出。
“城隍老爷,那妖孽来了”这时,白齐靠近道。
在他身后,有近百水兵手持兵器立在那里。这些水兵虽结成军阵,只是气势低迷,并无太大的战意,看样子应是被妖孽气势所摄。
“嗯”常晋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他感应的清楚,这妖孽在附近作恶多年,已经领悟附近水脉法则,气息隐隐和水脉契合。虽然没有河伯敕符,催起浪来,却是声势浩然。
尚在十里之外,已经声如滚雷,震得附近境界低下的水兵头顶气运摇曳。
风高浪急,渎水大王带领着水兵行进度飞快。只是半盏茶功夫,已经距离河伯神庙不到五里地。
只见灰蒙蒙的水雾中,一座两丈多高的浪花筑成高台,其上一个丑陋的黑脸大汉手持两股叉,昂站立。其头顶青气外放三尺有余,锋芒毕露。
不过这青气驳杂,外边充斥着邪祟黑雾,夹杂丝丝血煞。
单从对方气运,就知此妖害了不少世俗百姓性命。
这等妖孽背后却有玉清道支持,想到此节,常晋对道门怨意又增加了几分。
在妖孽身后浪花当中,数百水兵附在水面,浩浩荡荡结成军阵,气运凝如黑云。相距如此远的距离,也可以感觉其中杀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