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有点吃惊:“明天就走?我们是否把马克他们叫来,加强力量。”
罗亦安压低了嗓门,说:“刚才那位俾格米小姑娘说:一个月多前,森林里曾经来过一支考察队,白人。五天前,他们离开了这个村子。按我的推算,一个多月前,正是你们坠机的同时。考察队?!我看恐怕是另一支佣兵队伍,我们一路前进,我负责清除前面的障碍,你负责断后,那两个傻瓜……”罗亦安一指茅屋说:“让他们居中掩护,我担心我们要找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进入丛林前,罗亦安又与金慧珠、谭彩玲进行了交流,在了解到公司毫无异状之后。罗亦安又用暗语与薇薇安进行了沟通,要求薇薇安尽快赶到非洲,亲自坐镇,准备就近支援。
这将是一段艰难的路程。第二天,罗亦安告别俾格米人继续踏上行程时,他心中有这样的觉悟。
树海,连绵不断的茂密树海,只是在偶尔出现的池塘边才能找见一丝林间空地,越往森林深处找树木越是茂密。借着隐约可见的路标提示,罗亦安他们走了五天五夜,前方依稀可见那座废弃的训练营了。
“我们一路顺着路标走,是否太大意了?”背过哈克与汤姆,胡恩摸到罗亦安身边,低声询问。此刻,罗亦安正在林叶的掩映下,用望远镜远远观察着训练营内的动静。
“这是组织过去留下的路标,用来方便训练人员出入的”,罗亦安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动静,头也不回地地回答:“这路标只有组织内部人员知道,如果连它也不安全,我们就没必要踏入那所废弃训练营。”
胡恩听懂了罗亦安的似有所指,他也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脑海里仍充满疑惑:“我们来时遭到了那么强劲的阻击,但现在,附近怎么如此安静?”
望远镜里,远处的训练营一片静寂。这训练营貌似一处丛林部落废弃的居住点,三间茅草屋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空地上——不,说是空地,但这么多年无人照顾,茅草屋周围已长满了藤蔓。许多气生根缠绕在茅草屋左右,不注意观察,几乎看不清茅草屋的入口。
原先,茅草屋周围就是训练场,这里林间布满了假人与饵雷,但现在已完全看不到当时的痕迹,想必秘族人撤离时曾花了相当功夫清理。根据资料,那三间茅草屋地下,是个能居住200余人的地堡,但秘族人撤离时,曾炸毁了大部分地下建筑,仅遗留下数个地穴,伪装成丛林救难屋,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通向那些地穴的那间茅草屋门,屋门边的藤蔓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去探探”,胡恩自告奋勇。
“不”,罗亦安劝阻道:“我们先去周围清查一下。”
不一会,分散在四周的人员先后传来单调的三声轻咳,这是“一切安全”的信号。罗亦安打了个手势,示意胡恩为他掩护,自己跳跃着,忽左忽右地前进至屋门口。
侧耳倾听,屋内一片寂静,林间只有虫鸣鸟叫。
罗亦安打了个手势,瓦努努尔在草丛中隐下身来,进入警戒。其余人则交替掩护着,进入屋前的战斗位置。
闭起眼睛来,罗亦安将思绪延伸出去,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这是罗亦安自地窟探险后第二次运用自己的异能,第一次便是在俾格米人的营地,用放电的手击退鬣狗,而这一次使用的是感知能力,感知周围电子脉冲以及生命气息的波动。
没有异状。
除了队员以及他们的装备之外,在没有其他的电子脉冲与生命气息。
罗亦安摆手示意众人提高警惕,自己闪身钻入丛林屋。
丛林救援屋,在国外这是为迷路的旅行者歇脚用的,里面储备着简单的食物补给,食水。设备完善的丛林救援屋常常还有无线电通讯设备,便于迷路者呼救。而在中国,这种荒野之地的无人小屋,常是鬼、僵尸等恐怖故事的灵感来源。眼前这间丛林救援屋正好印证了这一切。
它的设施齐全:一张快要朽坏的木桌上,摆着一部老旧的无线电发报设备,几节跑水的电池曾为它提供过能源,但现在已毫无电量。不过,就在发报机边的木架上,静静地躺着几节崭新的、包裹在油纸中的电池。数十个绿色的铁罐头,外面缠着防水胶布,很有条理地摞在电池边,显示这间救难屋最近又接获了补充。
同时,这间屋内也有骷髅。紧挨着木桌是张床,床上是具白骨骷髅。骷髅的衣服虽丝丝缕缕,但不是泛滥造成的,罗亦安伸手摸摸骨头,骨色白净。显然,这具骷髅是最近才由非洲白蚁完成的作品。
罗亦安在喉边发出两声啸叫,这是招呼同伴的声音。不久,除瓦努努尔还在林间警戒外,胡恩等人鱼贯而入。
“这是美国货”,胡恩检查完屋内,拿起电池与罐头,向罗亦安解释。有过军队的经历,他对这些军品格外熟识。这一看法同时获得了哈克与汤姆的赞同。
罗亦安检查着骷髅的身边,没有回应胡恩的话。其实,不用验证他已经知道这些补给品是美国人所为。
使用丛林屋有个潜规则:如果只是歇脚,而自己携带的食物、补给富裕,要自觉留下点食物,为丛林屋更换新补给;如果动用了丛林屋内的补给,要在第一时间向最近的村落报告,让他们为丛林屋内补充食物,以免后续的迷路者无法获得救援。
美国佬喜欢驾车旅游,这种起源于非洲远古时代的丛林救难屋制度曾救了不少迷途的游客,因此,美国佬维护这一制度的念头很偏执。据说在越南战场上,美国兵常错把越共设立的潜伏窝棚当成丛林屋,每有路过都不忘留下几听罐头。而在这非洲丛林内食物获取不易,只有富裕的美国佬才不在意几听罐头,自觉自愿地遵守丛林屋规则。非洲部落做不到这点,丛林偷猎者间或也能做点补给工作,但却没有这么大方,扔下一架子罐头便走路。
“一无所获”,罗亦安抄着手,怅怅地说:“他们什么也没给我们留下。”
胡恩没有顾忌什么,一边用目光搜寻着简陋的屋内,一边说:“我接获的命令是,接应一个人,或者取回他的东西,你能确定就是这人吗?”
罗亦安突然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嘘声动作,与此同时,众人耳朵里传来瓦努努尔的报警声,伴随着这声报警,天空中隐隐响起了嗡嗡声,那是直升机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