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亦安路上幽浮,从腰带上拽出两根电线连接在幽浮上,旋即,幽浮轰鸣着向前窜出,掠过草尖,飞过水注,跳过山石,一马当先的引着队伍向远处奔去。
这一轮奔跑直到落日时分,马匹口吐白沫,疲惫欲死,幽浮的风扇冒出了浓烟,众人才停下脚步。
打量着毁坏的幽浮,罗亦安询问韦尔斯:“到目标点了吗?”
韦尔斯察看着手中的经纬定位器,回答:“已经进入目标点。”
马上传来了敲打箱盖的声音,赵箐在箱子里面喊:“到宿营地了吗?放我出来,我要透透气。”
暮色苍茫,头顶上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落日残余的阳光下,直升机机舱口硕大的摄像镜头一闪一闪的。罗亦安低头看着烧坏的幽浮,低声嘟囔:“没时间了,拿热核电池来。”
没人理睬赵箐的尖叫,等韦尔斯拎着热核电池包一溜小跑的来到损坏的幽浮边,罗亦安已用匕首撬开了幽浮的外壳,掏出了风扇上的磁感应线圈。
“轰”的一声,强大的输出电流让磁感应线圈刹那间化为一团灼热的金属,余威所致,整个幽浮变得通红,塑料橡胶等可燃物质在瞬间化为一股黑烟,笔直的窜上天空。
“什么声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吓坏了赵箐,她不顾一切地推开箱盖,坐在箱子中冲罗亦安发问。此时,四匹马已被塞上了耳朵,拴在了距离爆炸点数百米的一棵树上。
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那架直升飞机被突如其来的磁暴触发,所有的仪暴设备瞬间失灵,带着浑身飞舞的火花失重地直升飞机像一块石头一样倾斜的坠落。坠落点正在热核公文包不远。
“不好”,罗亦安一猫腰蹿了出去,冲向了热核公文包。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首先坠地,飞舞的桨叶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巨大的撞击力使桨叶飞离直升机,飞舞着、旋转着,紧擦着罗亦安的鼻尖掠过。罗亦安来不及躲避,生怕桨叶飞过去伤着他们的马匹。伤着赵箐。他抬起左拳,用尽全身力气,一拳击在桨叶上,“铛”地一声。桨叶稍稍一顿,慢慢在旋转着。擦着罗亦安地左肩坠地。他的左拳鲜血淋漓,却不管不顾的扎到热核公文包前。捞起公文包翻身就跑。
“轰”的一声直升机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飞起的烟尘弥漫了整个天空。
不知不觉中,一层薄雾不知道何时飘起,突如其来地笼罩了整个裂谷。起先上淡淡如烟,不久越变越浓并迅速扩散。
飞机掀起的烟尘中,罗亦安抱着公文包冲了出来,手指散发出烤肉地味道,他“砰”的一声,将滚烫的公文包扔在地上,瞪着韦尔斯问:“救不救?”
韦尔斯明白他的意思,直升机是贴着树梢飞行的,如果抢救及时,飞机里的人也许还能幸存。他郑重的点点头。赵箐却坐在箱子里尖叫起来:“不行,你的手都成烤猪蹄了,拿什么去救……”
罗亦安一言不发,扭头冲入了烟尘中。瞬间,烟尘被大雾笼罩。
雾气越来越大,浓浓的像粘稠的牛奶,浓雾外似乎一切声音都忆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赵箐只呆了片刻,立刻回过神来,焦急地说:“我的医药包,烫伤膏、酒精棉球、纱布……”她细细索索的在箱中一阵翻动,一会儿拿起纱布,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又拿起剪刀,嘴里无意识地说:“我拿剪刀干什么?酒精,我需要酒精,伤口要消毒降温,不,止痛片,酒精清洗很疼,要先吃止痛片。天呢,我的手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韦尔斯卸下了雷明顿上面的消声器,抬手冲天空放了一枪,巨大的枪声在裂谷中回荡。不一会儿,赵箐听到浓雾中传来一仟粗重的喘息声:“小罗,是你吗?快出来啊。”她带着哭腔喊着。
喘息声越来越重,韦尔斯抬手又放了一枪,这次,枪响过后,赵箐听到一声镇定地回答:“是我,我听到你们到了。”
浓雾粘稠的像实质一祥,赵箐坐在箱子内,抬眼望去,连马头马尾都看不清楚。韦尔斯另一只手已放在马嚼上,他出声提醒:“罗,摸着马尾巴。”
赵箐带着哭腔回答:“他拿什么摸啊?”
韦尔斯这才想起罗亦安双手已严重烫伤,他连忙提醒:“罗,最后一匹是空鞍马,你爬上马去,我牵着马走。你能感觉到马散发的热量吗?”
赵箐只感觉到箱子一沉,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滑落到箱内,她急忙递上止疼片,刚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动作。
这是一个女人,她带着弯曲的长发,饱满欲炸的双峰,穿着一身皮短裙。
“是谁?”赵箐愤怒欲狂,忘记了对方伤重待治:“大色狼,这一转眼的功夫,你又找了个新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你。”
“安静点一一这是辛西娅,直升机上的电视主持人”,罗亦安的声音自浓雾中传来:“还有一个男的,我绑到右边箱子上。你快检查一下她伤重不重。”
马动了,它们缓缓地、摸索着向前进发。粘稠的浓雾似乎将马蹄声也完全吸收,赵箐只感觉到身体在左右摇晃,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手忙脚乱地包炸完女主持人的伤口,赵箐摸索着爬上了马背,哆哆嗦嗦地检查完右边箱上的伤员,履行完医生的责任后,朋友的责任心涌上心头,她放声大叫着:“小罗,罗先生,你在吗?手……”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哼,那声音似乎在竭力忍耐着剧痛。赵箐连忙问:“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罗亦安猛抽了口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还好,雾太大,你别乱动,小心摔下去找不见了……那两个伤员怎么样了?”
赵箐用小手拍打着胸脯,急喘几口气,心跳平稳下来:“女的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身上的有点小伤口,全包好了。男的肋骨断了一根,我没支架,只好粗粗处理一下,等会儿出了大雾,得赶紧砍段树枝作简易支架……”
罗亦安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赵箐盘坐在马背上,左右两只大箱子让她坐得还算稳当。听到罗亦安的哼声,她不住嘴地说:“别光忍着,疼的利害就学会轱移注意力。听着,我给你唱支歌吧。”
随即,她不管不顾地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
罗亦安愤怒地吼了起来,良久,他一字一顿地说:“得,小燕子,别唱了,你放过我吧,让我听这么幼稚的歌,拿把刀杀了我还痛快点。”
霍然之间,队伍一头蹿出了浓雾,眼前呈现出晴朗朗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地,高大的乔木,开阔的地势上绿草如缎,繁华似锦,目力所及的远处,是一片高大的森林,森林边缘的树木还很低矮,但越往远处看,树木越发高大,满眼只剩一片浓艳的绿色。
事尔斯抱着枪呆站在前方,马队因他的停顿也止住了脚步。赵箐双腿一使力,脚点着两只长条箱站了起来,惊愕的问:“这是哪儿?我记得我们在山谷里,可山在哪儿?……”
一阵呼扇呼扇的振翅音传来,天空中出现一群庞大的黑影,那些飞来的东西像鸟又不像鸟,巨大的喙里鲜血淋漓,满是血腥气,它们发现了地上的人群,一声鸣叫,像轰炸机一样俯冲下来。
“开枪!快开枪!”,罗亦安大声冲韦尔斯喊,唯一的长枪正攥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