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城？”杨涛问。

“去西省。”吴伦推着轮椅走出康复医院。

杨涛欲言又止，挤出笑容，“李南，身份证给我用一下，订机票。”

李南抬头看了吴伦一眼，却什么都没有问，将身份证找出递给杨涛，杨涛接过，晒笑，“你就不怕你姐夫把你扔到哪个山沟沟不管了？”

李南只是一笑。

李南远比想象的还要灵性的多，李娜电话里焦急的问怎么关机几个小时，李南清质的笑着，说忘了充电了，问他一天都干了什么，李南便说有同学来看，热闹了一番，话语里洋溢着开心。

吴伦走出去，他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杨涛嘿嘿笑着迎上去，“果真又是老伎俩！”

“说的什么？”

杨涛举起手中的东西，“你看看，这些鸟人真没有什么新花样，分明是送给我们的肥肉，哈哈。”

吴伦接过，看了稍许，“你是说土城崔家隘铜矿被故意评估成了废弃尾矿？”

杨涛一愣，“我刚才说漏嘴了？”

吴伦撇嘴笑道，“以前说漏嘴的，你说过土城铜矿至少值1亿，如果是眼下这个废弃尾矿，怎么会值，拍卖底价1500万倒是合理的了。”

杨涛释然，“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法，先将铜矿低价评估为废弃尾矿，剥离了采矿权，转让主体就可以多元化，不再受采矿权转让的条件限制，甚至一个网络公司都可以参与竞标，等竞拍拿到废弃尾矿以后再办理采矿权，然后打包转让给矿业公司。”

“既然你这么清楚，抢标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是担心事后无法获得采矿权？”

“没错，这个利益链牵扯到拥有矿产资源审批权的人，就算我抢标成功，那些人不给我采矿权，拿到手的也是破铜烂铁一堆。”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而且也基本无解，要不怎么会轮到杨涛来动心思，而操作这利益链条的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通过阳光化的招拍来进行。

“土城铜矿的审批权在谁手里？”

“西省资源厅矿山治理处的处长刘东书手里，他掌握着西省煤矿、铁矿、铜矿、金矿等各类矿产资源的审批权，号称‘西省第一处’。那些矿老板找他，没有300万元进不了门，日常行事低调谨慎、做事诡诈多疑，不穿名牌，不开好车，却时常去北城、深城等地打高尔夫球，是个双面人。”

吴伦陷入深思。

崔自民恼了，拍上电话，一个前台辞职能让园子这样追问自己？何况自己问心无愧，该做的都做了。手机响起，崔自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两人斗气是一回事，而拒接电话那就是另一回事，电话里却是吕重的声音，“崔董事长，杨涛那边已经拿下土城铜矿了。”

“杨涛真疯了，他的投资人不都是撤了吗？他哪来的钱？”

“杨涛将自己海南的房产全抛了，他是要搏一下了，杨涛问我们是否遵守承诺和他合作将项目运作下去。”

“杨涛疯了，你也疯了？杨涛搅了对方的好事，只要那个刘东书还是西省第一处，采矿权就别指望。”

吕重也觉得自己很傻，但他要把话传完，“杨涛说他有办法拿到采矿权……”

“他们这些掮客的手段我还不知道？金钱交易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是官，贪官是让人最没有安全感的生物，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这是我的底线，也是重兴做事的底线。”

崔自民似乎是在生气，但吕重依旧还是要问下去，他很清楚，如果不将话讲透，崔自民事后追究，自己更麻烦，他总不能说当时你在生气我不敢说了。

“我怎么回复杨涛，毕竟我们当初答应过他。”

“我没想到杨涛真的会那么蠢去直接抢标，本以为他会低价从中标人那里接盘，虽然利润不高，但总有一些，重兴参与进去也没什么，但现在，杨涛是将西城的那些人得罪死了，重兴是不会搅进去的。我们要收购UB手里的重兴创投股份，资金短缺也是实际情况，拿这个回复杨涛。”

“吴伦不是也去了土城，要不我们问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