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骈拿出一颗金色的丹药,给安庆石服下,又以极快的手法,针灸了安庆石身上的几处大穴,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安庆石这才慢慢的回复血色,变回正常。
刘骈不由一脸忧虑的道:“你中的是一种十分厉害的金龟蛇毒,如果救治得不及时的话,眼珠子全部发白的那一刻,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这种金龟蛇原产于禹神大陆的西方,在齐国境内十分罕见,你到底去过哪里?”
安庆石就似乎回想起了之前的遭遇,犹有余悸的道:“是阴魂,是东郭镇的阴魂,控制了这只金龟蛇!”
“别瞎说。”任无邪不由皱眉喝斥道:“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会有阴魂呢?”
“东郭镇的人,都这么说的。而且,我也亲眼看见过他。”安庆石全身紧紧的裹住棉被,口吐寒气的道,“他是一个全身发白的怪物,头发、眉毛、眼睛、嘴唇、舌头、皮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白色的,白得阴森恐怖,就像是死者的祭坛。他不是阴魂,而是从地府上来索命的白无常!”
任无邪心中一凛,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刘骈却是突然苦笑,道:“庆石说得没错,他的确不是阴魂,而是一个中了金龟蛇毒、却能侥幸不死的毒人。”
刘骈心中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因为早在三十多年前,他游历西方之时,曾经和清风子联手,捉获过一只金龟蛇王。
刘骈觉得奇货可居,便将金龟蛇王浸泡在密封的铜罐之中,打算将它制成药酒。
但在三十年后的某一个夜晚,金龟蛇王不但没有丧命,反而破罐而出,从此不知所终。
他刚才给安庆石服的那一刻金色的丹药,正是担心金龟蛇王为祸人间,这才早一步先研制出来的,这时候恰恰派上了用场。
然而,刘骈心中的顾虑,其实远不止于此。
因为他的这只铜罐,足有百余十斤的重量,金龟蛇王绝不可能自行逃出。换句话说,是有人放走了金龟蛇王,而这个人,除了跟在他身边多年、心术不正的刘杉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毒人?”
“没错,是毒人。他的名字,叫刘杉,是……是老夫三十年前收养的一个义子。”刘骈神情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道,“刘杉有着非常过人的学医天赋,比起无邪你来,只怕还要更厉害一些。只可惜这个人,心术不正,他在三岁的时候,就曾用过毒药杀人,他内心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愧疚,反而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刘杉就是一个天生的邪物,老夫本应该当初就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可惜一念之仁,终究酿成祸事。如今刘杉的毒功大成,就连老夫,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压制他了。”
刘骈顿了一顿,忽然下定决心似的,目光大盛道:“这一回,老夫无论如何,都要清理门户,绝不留这个孽子活在世上!”
任无邪自告奋勇的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岂知刘骈却断然拒绝,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来插手!”
他说话的语气很重,听得任无邪与安庆石面面相觑。要知道,刘骈自收了任无邪这个徒弟以来,还从没有说过这么严重的话。
刘骈的反常,令人感觉到,事不寻常!
****************
刘骈走后,安庆石却不无担心的道:“师傅,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东郭镇才好。师公虽然对付刘杉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刘杉用东郭镇的镇民来要挟师公的话,那就情况不妙了。”
任无邪不禁欣然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想去哪就去哪儿,别说是刘骈,就是天王老子都管束不得。之所以没有当面跟着刘骈一起去,是因为任无邪从心底里敬重刘骈,不想当场驳了刘骈的面子和威信。
当任无邪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安庆石又忽然道:“对了,师傅,你让我打听的那个高力王,我已经见过他了。”
“哦?他没什么事吧?”
“高力王和东郭镇的不少村民,都被关在了镇上的红竹林。毒人给他们喂了很多麻药,每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迷糊不清。不过高力王的情况有些不同,他好像没受到麻药的影响,人还挺精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