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被叫齐喽,而斐大也是把客栈给退掉了,相当有省钱意识的斐大当然不可能再住上一晚的客栈,买人犯这等没谱的事情能成则已,不成也只能作罢,斐大的想法是不能再依了斐龚继续折腾下去,能买到工匠的话得回去,不能买到也得赶紧回去,还是回去种地踏实呀。斐龚知道斐大退房,虽然心下略微有些不快,但是对斐大的做法斐龚还是比较认同的,就他今早在奴隶市场见到的那些饿殍一般的奴隶,他自己也不甚满意,绝对不会花那个冤枉钱的。吃饱了的石头精神抖擞的寸步不离左右,单就他那体型,就已经让斐龚很是有安全感了,就是斐大,也是觉得老爷花钱买了个傻大个也不是没半点好。护卫们也是农家汉子,没有欺生的坏心肠,众人都是对着石头憨厚的笑,搞到石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行人来到了城郊的驿道上,时值正午,艳阳高照,斐龚身上的汗留得更欢快了,他也只能是拿着水壶拼命的灌水,石头却像是一点儿也不怕热一般,任由太阳暴晒在身上也是没流多少汗,石头铁塔般的身躯下倒是有那么一大片的阴凉地带,斐龚坐到了阴凉处,这才好过了些。这驿道便也就是把土给夯实了,只是现在年久失修,车马在上面跑依旧会尘土飞扬,斐龚看着有许多爆裂纹路的驿道,心道这个国度好像并不是太过强盛啊,战乱果然是对社会最大的打击,连带着人口也是少了许多,他到幽州的一路之上路过的村庄人丁都是极少的,看来还是人多才能力量多。等了许久,这才有一拨人慢慢悠悠的向斐龚他们行来,待得走近些了,能见到大部分的都带着木枷脚上还拖着沉重的脚镣,脚镣将犯人串成了一串,便是这些犯人想要逃跑也是不能。一脸菜色那是难免的了,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这般,只是这些人犯绝大多数的都是身上伤痕累累,伤口处蚊叮蝇绕,毒脓往外流着,看来让人心颤又恶心。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的应该就是官差了,只是看他们的模样也没几分威势,斐龚巡视了这些官差,这些现有个人的穿着打扮稍微有些不同,也许这个就是头儿吧,但到底是个什么官儿也不晓得,押运官便也就是个小头目吧,对这等事儿斐龚也不是太熟络,便给斐大使了眼色,斐大会意的走了前去,其它人则是继续在原地等待。还没等斐大靠前,这次的押运官是一个偏将军,虽然只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品级,还是个领外差的次职,却也是有着几分牛气,毕竟掌握着一干人犯的生杀大权,这个偏将扯开了嗓子对斐大喝道:“兀那贱民,靠边靠边,阻了小爷的道儿,小心爷手上的鞭子在你身上撕开两道血槽出来。”偏将手中的鞭子上隔一节就有铁丝倒刺,许多人犯身上都有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想必也是遭了偏将手中鞭子的毒打。斐大哈腰欠身说道:“官爷,小的有个事儿想和官爷打个商量,还请官爷能行个方便。”“你这山野匹夫,若是说不出个实在事儿出来,小爷抽死你个贱种,哎,你们也歇息下,把牲口们赶成一堆。”偏将大声吆喝着官差们,趾高气扬之极,官差们对人犯拳打脚踢,真个像是赶牲口似的将他们赶成了一堆。斐大拢着手,慢慢的等着偏将走过来,他倒不方便走过去,毕竟现在他要和偏将商量的事儿是有违法度的,还是私底下商量来得靠谱,偏将却是对斐大这等态度很是不满了:“老鬼,有什么事情赶紧道来,要小爷走过来听你废话,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小爷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偏将其实也是见到隔着不远处的斐龚一众人等,这个老头也应该是他们一伙的,只是不打打几句官腔,也对不住他身上披着的这身皮不是。“嘿嘿,官爷说的是,官爷说的是。”斐大一边点头打着哈哈,一边侧过身去,在外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将手中的碎银递到了偏将的手中。偏将掂了掂自己手中碎银的分量,将碎银往暗兜中收好,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嘎嘎笑着拍打着斐大的后背说:“嘿嘿,老头,你这人还是蛮识趣,哈哈哈,说吧,有些什么事儿要和小爷说的。”斐大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委婉的先说道:“官爷,你看那边坐着的那个就是我家老爷。”顺着斐大手指指向的方向,偏将见到了站在一个巨大的铁汉身下有一个巨胖,倒像是能见着他正对着自己笑,偏将点了点头道:“我见着了。”斐大接着说:“我家老爷家里老宅年久失修,想着来年开春梅雨来时都要四处漏雨了,所以寻思着能找些工匠来修缮修缮,只是我们那小地方也没什么工匠,这便到幽州城来寻来,谁想根本是寻不着,这不听见别人介绍说这次官爷押送的是一南方望族犯事的工匠,所以便寻着官爷来了,若是官爷能行个方便让几人于我家老爷,那定是要好生感谢官爷的。”偏将阴笑了两声,双手托着下巴,冷阴阴的说:“嘿,你们这些人呐,胆儿忒大了些吧,朝廷的人犯你们也敢要。”“这朝廷那自然是今上的朝廷,可是这批人犯,那可是官爷你的人犯呐。”斐大呵呵笑着说。“哇嘎嘎!”偏将大笑了起来,“好,你这老头,说话还蛮中听,你的主子有你这么个人精,倒是他有福分呐。”“呵呵,小人能在我家老爷手下做事那是小的的福分才是,那小的便给官爷引见一下我家老爷如何?”斐大哈腰说。偏将点头道:“嗯,便过去和你家老爷说话吧,这边眼杂。”说完偏将便由斐大领着向斐龚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