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大也不敢顶嘴,斐龚盛怒之下,他便是说什么也无用,斐大只是唯唯诺诺的重复着自己的不是,待得斐龚的脸色稍微缓和些了,斐大这才敢说话:“老爷,一切都是斐大的不是,小的考虑不足,你看是不是这样,凡是选作部曲的给一些贴补,好让他们在家中少落些不是,也能提起他们的士气来!”“这也不是个办法,不过部曲的人数还是牵涉过广,便由五百人缩减为三百人吧,放的补贴务须从他们的地租中扣去了,反道是落选的人,你给我把他们的地租上调一成,这样才能显出做我部曲的青壮的身份之不同,我要让这些人明白,只要是给我斐老爷做事,就一定能有他们的好处。”斐龚朗声说道。“老爷英明,小的这就马上去办。”斐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总算是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斐龚脸色稍微好转了,便问起斐大来了:“斐虎和吴良心出了没有?”“方才已经出了,时间迟了不好赶路,乘着早晨凉爽,他们便早早的出的,依照老爷的吩咐,给他们每人配上了一头毛驴,也能替代些脚力。”斐大小心的回应道。斐龚点了点头,斐虎和吴良心两人此去前路茫茫,一路的凶险自不必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部落进行交易也是个大问题,斐龚对两人此行还是颇为挂念的,既然已经上路,却也是只能愿他们一路顺风了。“老爷,今日二舅爷要来,你看是不是着下人准备一些菜肴用来招待二舅爷?”斐大说道。“二舅爷?”斐龚傻了眼了,茫然非常。对斐龚这种间隙性的记忆丧失,斐大早已是习以为常了,便温声解释道:“二舅爷是沧州的大商贾,手下有十条大船,和百济、高句丽均有商贸往来,可以说是沧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是要来西石村避暑的。”“哦!”斐龚听斐大这么一说自然是对这个二舅爷有些了解了,只是对这个表亲,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便意兴阑珊的说道:“不就是来个人嘛,多准备双碗筷就是,一切照旧。”“这……”斐大很是为难的样子,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有什么好这这那那的,不就是个表亲嘛,你还想我当他天皇老子一般招待他啊,随便点就行了,多了我还觉得浪费粮食呢!”斐龚很是不客气的说着。斐大很是无语的擦着额头的汗,不晓得什么原因,他只觉得今天额头的汗是越擦越多的样子。既然斐龚如此吩咐,斐大却也只能是照做,只是一想到二舅爷的嘴脸,斐大却是满脸的担忧,斐大只能是满脸愁容的退了下去。斐龚吃完了饭,便召着铃儿一道去看望他的几只小藏獒,与四个小家伙逗弄了一番,便已是日上三竿了,斐大像是踏着风火轮一般急得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去的说:“老爷,二舅爷,二舅爷他来了……”“来了就来了呗,敢情还要我去迎接呢?”斐龚哼声说着。斐大苦哈哈的说:“老爷,二舅爷毕竟是您的长辈不是,就算他再怎么不着人待见,你也是该去迎迎人家才是啊。”斐龚恼怒非常的站了起来,怒声说:“这老东西倒是好大的架子,走吧,我便去会一会他,看他长着副什么嘴脸,在老子面前还摆这么大的谱,他娘的。”气势汹汹的斐龚当头而行,来到大门口,却是见到一个老年人正站在门口,这人便当是那二舅爷了,武大郎的身材,酒糟鼻,绿豆眼,打个哈欠便似个河马嘴,这个时候二舅爷捋着他下颚那数条老鼠须,想要玩飘逸悠哉,奈何生了副吓死人不偿命的可怕脸孔。斐龚慢慢的走了过去,一脸的厌烦神色,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二舅爷便是扯开了嗓门对斐龚说道:“哟,斐家小儿,终于是知道来接你家二舅爷了啊,真个是嘴上长毛,翅膀就硬了呢,要二舅爷在这里等你那么长时间,斐家出了你这么个目中无人的死胖子,还真个不知道是祖上那**坟没葬好!”本来有些上火的斐龚没想到一照面便给人家骂了狗血淋头,这火气马上给扯得腾起三丈三,斐龚阴声说道:“好在没传到你们那边的种,否则我倒要成三寸丁了!”“你个孽畜!”二舅爷掐着兰花指,颤抖着直指斐龚,原本已经被酒色掏空后而显得有些铁青的脸色很是难得的憋出几分红润,看起来还真个是气得不轻,只因为以前斐龚对他都是忍让退缩的,从来没有一次敢像今天一般顶撞于他。二舅爷名叫杨二,是斐龚娘亲的亲弟弟,杨二少年时落魄非常,后来靠着行船海运赚了钱,便仗着自己是城里的大商贾,而斐龚只不过是小地方的一个地主,杨二在外受够了士族对商贾的糟践,每年回到西石村这个小地方,名为避暑,实质上是要在精神上得到一些平衡。“嘿嘿,斐龚啊,二舅爷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啊,这次来呢,二舅爷给你捎了些城里的小玩意,你在这边也是不大容易有机会出去,便算是给你开开眼了,有些货色还是你二舅爷从高句丽那换来的,如果不是你二舅爷,你恐怕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了。”杨二心中暗自劝慰自己不需要和一竖子较真,便将话头稍微软了下来。“哼!”斐龚也是鼻孔朝天很是不屑的哼了声,对杨二这种一副暴户嘴脸的家伙,还真的是让他觉得非常不爽。忽然间,杨二注意到了斐龚身后的李铃儿,虽然穿的只是粗布以上,但是眼睛贼光的杨二却已经是两眼散着淫光,嘴角边的口水都是抑制不住的往外留了出来,当下**笑道:“嘻嘻,斐龚啊,你身后的这位漂亮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啊,长的那个叫俊呐!”说着杨二便向李铃儿贴了上去,张开手就想轻薄一番。李铃儿吓得变得脸色,紧张的躲在了斐龚的身后。斐龚拍掉了杨二树杈一般干瘦的手,冷声道:“二舅爷,这可是我的女人,你最好放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