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斐龚精神一阵,凝神望着傅蓉雪。
傅蓉雪也是感受到了斐龚那炽热的眼神,她瞪着眼睛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我又不是医师,哎,我说,你这个大个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芭天冷哼了声,他刚才明明是看到傅蓉雪神情不自然,肯定是有古怪。
“高句丽也是多山地,湿毒应该是你非常熟悉的东西才是,怎么,傅蓉雪,你不会是想要藏拙而不肯将自己识得的草药告诉我们吧!”斐龚脸上是非常的不高兴,现在这个时候换做是谁都会恼的。
傅蓉雪不是没有感觉到斐龚的怒气,她的心中其实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她一点儿也不想要给黑旗军的人治病,今天她救回的士兵,它日可能就会去杀害自己的同胞,傅蓉雪自然是心中不愿,但若说她真的是安着什么恶毒之心,却也是没有的,只是傅蓉雪不希望黑旗军在围剿马贼的行动中大获全胜,那样斐龚会更加张狂的,不知道为什么,傅蓉雪就是见不得斐龚高兴,如果能够让斐龚感到郁闷或是痛苦,那就是傅蓉雪所愿。
只是看到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斐龚突然对她板着脸撂狠话,傅蓉雪心里难免是有些不适应,她轻哼了声,将头高高的仰起,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斐龚还真个是恼了,现在黑旗军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救治,那么受病的情况会更加的恶化,到时候就更加的麻烦了。
“傅蓉雪,你不会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才会如此嚣张吧?”斐龚的语调突然间变得非常平滑,好像是不带一丝的情感波动一般。
斐龚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威胁的语气,但这反而是更加让傅蓉雪感到不安,根据这些日子和斐龚相处得来的经验。只要是斐龚以这种强调说话,那则是代表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地一个巅峰,这个时候如果还是继续的忤逆他,那结果将会是非常惨烈的,傅蓉雪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要我救治你的士兵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傅蓉雪朗声说道。
“哇嘎嘎。我就知道你会应承下来,这是好事啊,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斐龚朗声大笑着,这个时候的斐龚看起来倒是跟他平常比较相像,这下子人们都是松了口气,包括李釜在内,刚才斐龚那个样子可是相当地骇人。
傅蓉雪凝思想了想。这才说道:“我给你治好了万名士兵。那么你是不是就欠下我一万条人命。它日你若是进攻高句丽。我要你放过一万名高句丽士兵!”说完后。傅蓉雪盯住了斐龚地眼睛。她必须要斐龚这个时候作出保证。不知道为什么。傅蓉雪总是觉得假以时日。这个斐龚会变得相当强大。她无法阻止斐龚对高句丽动粗。但是能够做一下预防。看到时候能否救回一些高句丽地战士地宝贵姓名。也未尝不见得是笔亏本地买卖。
斐龚皱起了眉头。敢情这个女人还以为自己是个攻城之后就屠城地战争狂人啊。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不准备将以后高句丽地降卒坑埋了。现在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应下傅蓉雪来。却是能够解决了现在地一个大问题。这买卖好像相当地划算。
“我以自己地人格气势。它日如果有这样地机会。我会陪你一万高句丽士兵地性命就是!”斐龚高举着手起誓道。
傅蓉雪笑了。这也算是个不错地事情。傅蓉雪对着芭天招手道:“大个子。叫上一些人手。咱们采药去!”
傅蓉雪欢快地离去了。李釜沉声对斐龚说道:“斐龚。难道你不怕这个女人用过剧毒将这些黑旗军地战士全部毒死吗?”
斐龚朗声笑道:“你放心。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傅蓉雪也不会这么做地。”斐龚理解傅蓉雪。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好胜地女人。但这不代表她会是个阴险而不择手段地女人。她之所以会表现出异于普通女人地冷血。不过是因为她太爱她那个高句丽了。李釜摇了摇头。或许斐龚是对地。但是在李釜看来这种将毒蛇捂在怀里地举动实在不是什么高招。极度凶险。而且不会达到太好地效果。
傅蓉雪带着芭天等人采了一个下午的草药,等到了晚上,众人便是用几口大锅开始熬制草药,慢慢的,水变得黝黑非常,傅蓉雪将熬药的事儿都是交给了芭天等人,她自己只是悠闲的在旁白指挥着,傅蓉雪已经是忙活了一个下午了,这个时候稍微的放松一下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草药熬制好了,傅蓉雪便是让士兵们依次前来取药,病的士兵饮一大碗,而未病的士兵则是饮一小杯,这草药是有病地治病,没病的预防,正如斐龚所担心的,若是不用药,这些士兵可都是会得病的,那样他们就不用去围剿什么马贼了,直接是全部倒在了湿毒之下。
忙活了许久,总算是让所有士兵都喝上了药汤,没有一个人落下,傅蓉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万条人命,一想到斐龚欠下她一万条人命,傅蓉雪就是忍不住的感到高兴。
芭天一直和其它士兵陪在傅蓉雪的身边帮忙,就连他们也是感到非常的辛苦,毕竟工作量实在是太大,更何况傅蓉雪是一个女流,但傅蓉雪却是全程都笑语嫣然,能做到一点实在是太难得了,就连对傅蓉雪非常有敌意地芭天,这一回也是对傅蓉雪十分地敬重。
“看一下今天晚上效果怎么样,明天再熬制一些药汤,再喝上一次估计问题就不是很大了!”傅蓉雪笑着说道。
芭天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远远的看着斐龚已经是赶了过来反。
“老爷!”芭天领着其它士兵对着斐龚行礼。
斐龚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他转而对傅蓉雪问道:“傅蓉雪,情况怎么样?”
“问题不大,很多病患都还不算太严重,应该不会有人员地死伤!”傅蓉雪笑着说道。
斐龚长出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危机算是化解了,斐龚定睛看着傅蓉雪,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有傅蓉雪,要不然结果就会很难看了,就算是傅蓉雪提出了那些古怪的要求,但斐龚认为这笔买卖还是非常划得来的。
“好!好!好!”斐龚连呼了三个好。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亢奋,“芭天,你们几个清理一下这里,傅蓉雪,你今日居功至伟,我应该好好的设宴犒赏犒赏你!”
虽然斐龚心里没有别的龌龊想法,但是傅蓉雪却是不这么看,因为斐龚家中的妻妾甚多,难免傅蓉雪对斐龚有点不一样地看法。所以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多加小心,以免身陷魔手,所以在傅蓉雪心中。最为忌讳的就是饮酒,傅蓉雪好饮酒而酒量又差,所以她是非常不希望跟斐龚一道饮酒的,那样的话万一喝醉了,那可就是个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斐龚老爷,若是要请酒,还是改天吧,今天我已经是十分疲倦了!”傅蓉雪说完便是告了一声罪,人便离开了。斐龚瞠目结舌,这个女人,十分的不给面子啊,当着这么多人地面拒绝了他的宴请,还拂袖而去,这,这也太不地道了。
见到斐龚吃瘪,其它人都是忍着笑,若是笑出声来。那估计可能要让斐龚给扇死。
斐龚重重的咳嗽了声,大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其他人这才装模作样的忙活起来了。
斐龚心中裹着一团火,这个女人太张狂,斐龚心中在大声的嘶吼着,是的,非常的张狂,他必须得找个机会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要不然。可还不是得让她反骑到他的头上来了。
翌日。得了湿毒的士兵大部分都好转了,其它没有病地士兵也是精神好了许多。而后傅蓉雪又再熬制了汤药,让士兵们喝下去,之后傅蓉雪便向斐龚禀报说大局已定,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斐龚知道这种病也是一是环境,而来呢也是因为这些士兵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所致,只要是好了,便是没什么大碍,而且能够对目前这种环境有抵御之力。
“傅蓉雪,干得好,除了我应承你地那个条件之后,还得给你记上一个大大的功劳!”斐龚心情大悦,朗声大笑着说道。
傅蓉雪只是笑了笑,斐龚的话是当不得真的,听听就算,这也是傅蓉雪这些天得来的一个非常宝贵的感知。
自己的口头支票并没有得到对方的热情回应,斐龚心中可是暗暗的有些不爽啊。
“大哥,我看雾也没那么大了,不若我们就开始赶路吧?”斐龚对着李釜说道,这个时候地斐龚意气风,只好不是非正常状态减员,斐龚就不怕。
李釜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我看行,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动静这么大,马贼怕是得到了咱们的消息也说不准!”
斐龚点了点头,他冷哼道:“他们知道了就让他们知道了吧,战场上不可能有完全无抵抗力的成功偷袭,咱们要战就光明正大的将那些马贼给弄死!”斐龚做了个狠狠下劈的动作,其他人却是对斐龚飘去甚是不屑的眼神,若是谁相信斐龚会正大光明的跟对手战,这些人还不如说自己的舌头能舔到他们地后脑勺算了。
其他人的表情无意不落在傅蓉雪的眼睛里,她显得比较兴奋,也是怪不得,她今晚的记事簿就又能够有一个关于斐龚性情的一个记录了,那个记事簿都是白绢,可是傅蓉雪的宝贝,上面记录的就是关于斐龚的一切,从性格到行事习惯等等,但凡是傅蓉雪觉得重要的她都会记录上去,看来傅蓉雪已经是非常地进入她内线地角色了。
当天,黑旗军继续休整,第二天,大队的人马再次踏上了征途,斐龚不愿意化整为零。因为那样代表着留给了马贼大大地机会,而斐龚决然是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地,就算是马贼对己方进行引诱或冲击,斐龚需要谨记的一个就是要让队伍完整的合成一块,拧成一股绳的队伍是最为强大的,不管马贼们要玩什么花样。斐龚准备采取的办法都是以不变应外边,也只有这样,他才是能够真正地立于不败之地。
山上的浓雾渐渐的散去了,视野开阔了许多,但是在没有了浓雾的阻挡之后,山林间的险峻之势更加的让人感到心生畏惧。黑旗军的士兵们行走的更加小心了,行军的度难免受到了一定地限制,斐龚对这个不是十分满意,却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麻烦事。
“马贼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斐龚恼怒的吼道。
“少安毋躁。阴山地马贼肯定是有老巢的,而且那个老巢他们经营了几十年,怕是固若金汤了。虽然这一次咱们的兵员的数量和质量都非常的强大,却是不容易攻打位于有利位置的阴山马贼了!”李釜沉声说着,而他说的有利位置可不单单是说的地形上的有利,还有其它诸如以逸待劳,攻防有别等方面地因素在影响。
“如今之计也就只能是暂且这样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要加快行军,毕竟我们带的干粮不多,不可能在这大山里转悠几个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马贼,找到马贼!”斐龚的声音是越来越大,看来这么多天都没有一个结果出来,这让斐龚的情绪是十分的不好。
士兵们也知道斐龚为什么怒,他们不敢继续怠慢,赶紧是往前面赶路,即便有些地方地势十分险峻,他们也是咬着牙淌了过去。黑旗军的身上原本就是带有匪气的,而斐龚这人更是个天生的匪徒魁,这么两种人一碰在一起,那自然是匪上加匪,匪地不得了。
到处都是光着膀子地士兵在满山遍野的跑,这一切只是因为斐龚的一句话,一直在盯着看的傅蓉雪有点惊住了,这可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斐龚好像具备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而就斐龚带着的这支黑旗军来说同样是非常的可怕。若是由斐龚来领导,那么那些阴山的马贼怕是麻烦了。现在傅蓉雪已经有点看好黑旗军了,还记得她一开始地时候是多么地认定黑旗军会败,而在进入山区之后,傅蓉雪见到了黑旗军和斐龚在战场上才会变现出来的另一个方面,坚忍,勇猛,强悍……任何华美地辞藻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完美的搭配。
地毯式的推进,度虽然不快,但是胜在所有队伍都连贯在一起,斐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一次,他是要让马贼们知道,他的决心与信念到底有多大,他这是要让马贼们从心里感到害怕。
“报,前面现敌人踪影!”一个黑旗军的士兵对斐龚下跪禀报道,不知不觉之间,黑旗军的将士已经是将斐龚当成了他们的头,这支用鲜血和财宝喂养起来的军队,现在竟然是在对斐龚真心服软,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事情,只是斐龚不知道的是,黑旗军中这种思维的改变,是在他们中有人中了湿毒,而斐龚又是解救了他们这件事情生了之后。
斐龚点了点头,他嘎嘎大笑道:“大哥,终于是要接近老鼠洞了,咱们这些天走得这么慢,恐怕那帮马贼等得可是相当心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