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马车中,沈崇名成国公对面而坐。
“小沈大人啊!瞧你年纪不大,这官职倒是不小,像你这般年纪能在文职里面能当个正五品,不容易啊!”成国公一边摸着身边的酒壶一边笑道,不是刻板的人,老夫喜欢。
“国公爷缪赞了,下官也就是运气而已,可不比您战功赫赫!”沈崇名尽情的拍着马屁,只要还有七情六欲,就逃不过这招。
果然,一听他说自己战功赫赫,成国公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呵呵,不提了,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国公爷,下官自小就喜欢听别人讲述战场上将军们杀敌的故事,您见多识广,就给下官说说吧!”沈崇名满脸哀求道,凡是好汉都喜欢提当年的勇武,这国公爷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讲讲!”“讲讲吧!”“好吧!那还是二十年前,老夫任职大同副总兵……那时鞑子首领俺答和老夫年纪相当,一身硬功夫在草原中那也是旱逢敌手,我大明一连五名将领被他斩于马下,全军士气顿时一泄……那时老夫心中也是害怕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俺答的对手,可是事到临头,若是再沒人抵得住他,我大明军队必败无疑,这样,老夫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幸不辱命,瞅着一个空当,老夫一枪刺在了俺答胯下的战马,马失前蹄,当时就把俺答抛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原本只是随便听听的沈崇名也不由得激动起來,急忙问道:“国公爷,那俺答被擒住了吗?”
“呵呵,哪有那般容易,鞑子将领一看到他们的首领落马,立刻不顾事前单打独斗的约定上前搭救,双方人马当时就混战在了一起!”成国公苦笑着摆了摆手,若是当日擒杀了俺答,这边境可就要消停不少年了,哪里能像现在这样成天被鞑子袭扰呢?
“唉!可惜了!”沈崇名惋惜一声,又急忙抬头问道:“那这次咱们胜了吗?”
“当然胜了,俺答落马重伤,鞑子士气顿时低落不少,而我大明将士则是士气高昂,此消彼长之下焉有不胜之理,那一战可是杀伤了三千多个鞑子兵!”国公爷面露微笑。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每每一想起那一场大战,就觉得浑身激动。
壮士激动,美酒佐之,就见国公爷拿起一壶酒取下壶塞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啧啧,好酒,哈哈哈,痛快!”国公爷抹着胡须上的酒水赞道,说着,又把酒壶递到了沈崇名面前:“來,整一口!”
沈崇名也不推让,接过來就灌了一口,顿时脸色变了三变,果然是烈酒,入口辛辣,过喉如刀割,通入腹中却犹如一团烈火。
“国公爷,这酒太烈,您先稍等,小子这就给您整些下酒菜去!”也不等国公爷答应,愁眉苦脸的沈崇名撩起车帘就溜了出去。
小三子一行人乘坐三辆马车一直吊在大军身后,沈崇名快马一鞭,几息之间就赶了回來。
万佳伊一直牵挂着他,一听到车外的马蹄声,就急忙撩起车帘查看:“崇名,你去哪里了媚倾江山!”眼神中含着一丝关心,他一个书生和那些军士混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担心。
“呵呵,你乖乖呆着,马上就要到通州了,到时上了船再回來陪你!”沈崇名一边吩咐小三子去拿戈掌柜给准备的干粮酱牛肉,一边大马走到马车边对着万佳伊笑道。
“嗯,你也要小心些!”看着沈崇名单手勒着马缰一脸的三心二意,万佳伊还真是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掉下去。
戈掌柜的酱牛肉味道正宗,再配上烧刀子绝对是人间难得的美味,一老一少躲在马车中大块朵颐,一直到了通州才面红耳赤的走下马车。
国公爷老当益壮,一壶烧刀子下肚更是精神数倍,扬声大喝道:“将士们,快快搬运粮草,半个时辰后登船南下,若是误了时辰,休怪老夫军法伺候!”
原本赶了将近两个时辰路的两千将士还准备好好歇歇,可现在一听成国公这将令,只能抛却这一打算开始搬运途中所需粮草。
沈崇名打了个酒嗝,遥遥晃晃的走到国公爷身边:“老公爷,小子有家眷准备回绍兴,您看能不能顺便让他们跟在咱们船队身后啊!顺便有个照料!”
两壶烧刀子可算是把成国公给收买了,这样的小事自然不会拒绝:“嗯,让他们跟在船队身后便是,大军所到之处,岂有宵小之辈敢出來,呵呵!”
“多谢老公爷照顾,那小子这就嘱咐他们去!”沈崇名形醉神不醉,道了声谢便摇摇晃晃的向着码头尽头的一艘中型货船走去,这船也是通达车马行的产业,为了给客户提供一条龙服务,目前通达车马行拥有十二条同样大小的中型货船专门在运河中航行,这也是此次在杭州开设车马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中转站,以此为跳板扩展南方的车马行业务。
货船不小,除了此次负责运送的一船货物,还有十多间供人居住的船舱,万佳伊这未來的老板娘就住在其中一间最大的。
“崇名,你怎么喝酒了!”一直站在甲板上等着沈崇名的万大小姐看着沈崇名醉汹汹的走上船來,忍不住有些责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