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屋子里,雷豹肚子沉默半晌,老半天才回过神來狠狠地唾了一口,不过他的心底却是愈发的空虚了,貌似之前自己对刘守有还沒有畏惧到如此明显的地步,莫非这次当真是自觉底虚。
想了半天,雷豹虽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一观点,毕竟自己这次确确实实是背叛了朝廷。虽然现在已经拿到朱翊銮的人头将此事掩盖,可心虚还是难免的,尤其是碰上刘守有这个传说中的皇家御用锦衣卫。
不过接着一想,雷豹心中又释然了,自己拿着朱翊銮的人头,又何须惧怕别人,这一件大功,足以让自己地位永固无人可撼了。
第二天一早,刘守有带着近千军士便离开了长沙城,随行的除了朱翊銮的脑袋乘坐了一辆黑布密封大车,另一辆便是沈崇名的长途软卧了,硕大的车棚之内装饰极其豪华,这可是老吉王前些年出行乘坐的辇车,躺在里面好比躺在自己的卧室一般娘亲,美人已躺好全方。
不过脑袋昏昏沉沉的沈崇名对这些视而不见,时而响起的胡言乱语,吓得二蛋哥几乎都要流眼泪了。
虽然昨日说好了是装病,可昨晚半夜沈崇名忽然高烧不退,真的给病倒了,这一次的打击,对他來说实在是太重了些,面对对手汹汹而來的攻势,竟然会毫无招架之力,一向为人高傲的沈崇名心胸再豁达也有些消受不住。
而且这些年东奔西跑少有休息的时候。虽然仗着年纪轻身体壮一直未曾生过大病,可病根却早早的埋在了他的身体里,如今病來如山倒,竟是如此的凶猛,如此的出人预料。
“司空兄,你先照顾大人,小弟去找刘大人有些事情!”二蛋哥眼眶红红的说道。
司空望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沈大人的!”
二蛋哥出了辇车,跨上身边的的战马便向前追去,身在辇车之中倒是不觉得,大家竟然是策马疾驰,王府的辇车还真是个好东西,竟然沒感觉到如何的颠簸。
“大人,我家大人病情越來越重,再有两日就到应天府了,是不是先在那里休息几日请名医为我家大人调理一阵!”二蛋哥赶到刘守有身边说道。
看着雷豹不在附近,刘守有压低声音说道:“二蛋,大夫要请,可赶路不能停,回去的越早对你家大人越有利,而且再往北就是水路了,碍不着什么事的!”
二蛋哥点了点头,风吹乱的头发让孩子显得有些消瘦:“那您安排人手先行一步,先让陈骁准备好了,万不可耽误了我家大人的病情!”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照看你家大人吧!事情老子自会安排妥当!”刘守有不耐烦的说道,沈崇名忽然病倒,也让他阵脚大乱。
二蛋哥一瞧情形不对,赶紧打马后撤,灰溜溜的钻回了辇车,刘老大脾气太过暴躁,自己若是婆婆妈妈不停,说不定会挨揍的,他可比自家大人能打多了。
这情形自然逃不过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雷豹的双眼,沈崇名重病不起,他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这小子极有可能在装病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连着几日,他手下的番子旁敲侧击也算是打探到了一丁点消息,沈崇名貌似是真的病倒了。
这个消息让雷豹既是欢喜又是忧,若是沈崇名真的病倒了,那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想必京城的冯公公对这件事极为感兴趣,若是自己提前告知他,又算得上是一件功劳。
可一旦他是在装病,如此逼真的瞒骗众人,怕是图谋不小,若是能探查清楚他的大概计划,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思來想去,雷豹决定计划两步走,现在就把这消息快马送往京城,当然只送沈崇名重病缠身不能理事,这是最保守的,也是最安全的,至于后面的,还得自己探查的差不多才能送出去,不然无中生有惹了祸事,自己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就在当夜宿营的时候,两名番子便悄悄地牵着马溜了出去,纵马急行,直奔北京而去。
而此刻的北京城,也是暗流涌动,除了身体不适的隆庆帝沒有察觉之外,朝中大臣以及街面上消息灵通的人,都意识到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即将要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