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一声终于扯到了正題,冯保未加思索边说道:“娘娘,自古册立太子,便是为了继承皇位,如今太子虽然年幼,但皇主子一直夸赞他仁厚孝顺,他日必是一代明主,若是有人胆敢阻拦太子即位,那便是大逆不道!”
冯保如此坚定地态度,倒是让李贵妃松了口气,看來他是支持自己的:“冯卿家不愧为皇上他最信任的人,若是外臣之中有多些个你这样的人,那这大明江山也就稳如泰山了!”
说到这里,李贵妃却是忍不住顿了一下,看着冯保默不作声,只好继续说道:“可是如今这些朝臣的态度尚不明朗,本宫心中也沒底,冯卿家你执掌东厂的多年,对这些事情也清楚得很,本宫希望你能帮助本宫,共同代替皇上稳固这大明江山!”
李贵妃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了了,冯保也不藏着掖着,思索了一下说道:“娘娘别急,这件事说难也难,但是说简单也简单,倘若皇主子……皇主子能指明将皇位传于太子,朝中大臣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倘若沒來得及,那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朝中大臣也不可能拧成一股绳,届时只要娘娘您处置得当,这皇位依旧是太子的媚倾江山!”
李贵妃也是着急上火乱了心神,这时听了冯保的一席话,心中倒也安稳了不少,说的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皇长子,但是太子之位可是皇上开大朝会册立的,任凭别人如何心怀叵测,也休想轻易夺走皇儿的皇位。
“高阁老,张大人,皇上召见!”正当高拱满脸愁容守候在隆庆帝寝宫之外的时候,眼中布满了血丝的陈洪快步走过來说道。
“皇上醒了,!”高拱不由惊喜万分,不待陈洪答话,甩开大步便走了进去。
病榻之上,整个人肤色呈现灰黑色的隆庆帝静静地躺在那里,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众人,他还是这个天下的唯一主人。
“皇上……”刚刚说出两个字,高拱的眼泪便夺眶而出,依稀记得当年,自己身负皇命到裕王府授课时第一次见到皇上时的情形,那时的皇上虽然沉默寡言,行事也是谨小慎微,但还是英武挺拔的年青人,只是万万沒能想到岁月流转,竟然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恩…师!”隆庆帝的声音极其低微,倘若不是高拱跪在床边,根本就听不着。
看着他颤颤巍巍伸出的手掌,高拱再也顾不得礼法,主动伸手上前紧紧地握住。
“起奏皇上,皇后娘娘,李贵妃和太子以及几位皇子公主來了!”陈洪附耳说道,他心中清楚,把人喊得这么全,皇上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媳妇儿女们一到,便响起了呜咽之声,其实谁的心中都清楚,这时候皇上召见为的是什么事情了。
“太子,你來!”握着高拱的手,隆庆帝恍惚间有了几分力气,话也说得清楚了些。
一听的隆庆帝呼唤太子,正抹着眼泪的李贵妃急忙推了跪在身边的儿子一把,小太子朱翊钧倒也反应快,连滚带爬到了床边,眼泪汪汪的哭道:“父皇,儿臣在这里!”
“恩师,太子和江山朕便托付与您了,望恩师能像对朕一样,好生辅佐太子,让祖宗基业繁荣昌盛!”隆庆帝紧紧握着高拱的手说道,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此时此刻竟满是希冀之色。
“皇上……”高拱眼泪汹涌而出,千言万语汇聚心头,最终却变成了坚定有力的点头。
“张爱卿,沈爱卿皆是柱国之才,望恩师多加栽培,以保我大明江山万世永固!”话说多了,隆庆帝脸上竟也有了几分光彩。
不过近在咫尺的高拱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回光返照,皇上怕是不行了。
“恩师,一切就拜托你了!”隆庆帝脸上忽然绽放出了笑容,他心中清楚,凭着高拱的为人,一定会完成自己的嘱托。
高拱点了点头,回头一瞧哭的是眼泪婆娑的陈皇后和李贵妃,起身让了开來,这种时候,并不单单是有国家大事最为重要。
一阵之后,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高拱双手一抖,忍不住闭上了双眼,随之而起的,便是响彻寝宫的痛苦之声。
隆庆六年正月初四,身居皇位六年之久的隆庆帝朱载垕驾崩,终年三十六岁卒谥契天隆道渊懿宽仁显文光武纯德弘孝庄皇帝,庙号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