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本可用其它方法诛杀成昆,而用的却偏偏是这玉石俱焚的招式。
谢逊语速很慢,显得很苍老:“无忌,我这一身功夫皆是成昆所受,就是这一身的功夫,让我险些登任教主……咳……害的成昆灭我门。而我自己,也是心xìng大燥,冒充成昆,在江湖上发泄怒火,滥杀无辜,想诱他出来,终铸成大错……”
“这一下,我便是讲毕生所学通通还与他了,这些功夫,害人害己。此时恩怨已了,我生无所恋,已再也用不到这些了”
“义父……”张无忌情急,连连要帮谢逊疗伤,单掌抚在他胸前,这一探之下,却是心一凉,谢逊是一分内力也不再有了。
“哎……”张无忌一声叹息,既是如此,也是义父对他罪孽的一种救赎吧。
方闲一步步走来,望着如一滩烂肉一般,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成昆。
他单掌拍在成昆胸口,又是让他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内力探去,成昆亦是气若游丝,谢逊那一招,已近乎将他五脏六腑击溃,成昆虽还有一口气,怕是也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方闲自然毫不留情,一掌吸尽了成昆剩余的些许内力,让他无法用内力守着脏器,让他受够这钻心的疼痛。
成昆呻吟一声,感受着〖体〗内刀割般的疼痛。感受着五脏六腑心肝肺脾的一个个的衰竭,狠狠望着方闲,又是干笑一声:“原来如此,有这功夫。怪不得你不怕我的幻yīn指。”
事到如今,方闲不愿与他多话,只冷冷道:“语嫣在哪?”
“不久后你就可以看到她了,那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大礼!”成昆咧笑一声,随即又咳了起来,呕血个不止。
“须知,你得罪了不少人。”方闲也是死盯着成昆“若是通通交代了。我可给你个痛快。否则……外面可是有不少人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
成昆摇头:“交代了也无用,一切都已开始。”
“什么开始?”
“过后你就知道了。”
方闲已无法忍受他这种死前还在故弄玄虚的作风,当下不再多言。像拎着死尸一般提着这坨烂肉,朝少林正院步步走去。
“谢老爷子,你与他的仇清了,这人我拿走了。”
谢逊当下也不反对。
其余三人,便也跟着方闲朝正院走去。
少林正院的拼杀已经结束。血流满地。
不知多少个和尚横尸遍地,大大的少林,仅剩下了十来个活口。能叫上名的,也仅剩空闻及三渡。若不是武当众人竭力救助,怕是少林已无僧人了。
空闻被张三丰制住。呆呆望着少林的血河,已几近崩溃。三渡依然未醒。
杨逍身上一丝血也没沾到,虽他杀的最狠,身上却是最干净的,他立在张三丰身前,擦拭着圣火令。
“张真人,事已至此,我看也不必留活口了。”杨逍终究有领袖之才,计议也甚是老辣“留了活口,便是留了世仇,将来这帮秃驴必会联合其他门派反扑,我明教自然不怕,可武当派侠义为先,到时必又不忍下杀手,恐有麻烦。”
“不错,事已至此,万不可留活口。”殷天正也是阔步走来,这一战,又有无数怨魂亡命在他的鹰爪之下“张真人,这样的仇,怕是解不了了,如今最好一把火烧去,免得rì后麻烦。这事,明教全全揽在身上便是了,免得武当落人话头,到时候再脏了真人的手。”
张三丰苦笑一番,这帮明教人虽嗜杀,却个个都是敢作敢为的好汉,此时不免心下一阵宽慰。
“少林方丈只是比成昆所蒙蔽,贫道相信空闻大师最后可看清始末,杀伐,便到此为止吧。”张三丰回首望向呆呆的空闻“方才谢逊几声狂吼,想必已是抓到圆真了,让他过来当面对质便可。”
空闻魂不守舍,此时也不知该盼圆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少林的衰落与耻辱,已是既定的事实。
方闲拖着成昆来到院子的角落,指着里面的人道。
“你看到了么,我若是让你活着过去,怕是他们要将你的肉一片片割掉了。”
成昆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语嫣在哪里?”方闲拎起成昆,最后一次发问“老实说出,我此时可杀了你,免你再受苦。”
成昆面无表情:“我若是死了,你也是要死的。我可以告诉你,好戏才刚刚开始,你越狠,我越狠,若是你当时乖乖在藏经阁就范了,恐怕是一条人命也不用伤。可若是我死了,今晚少室山就要血流成河了。”
“已经血流成河了。”方闲眼中一抹杀意划过“这都是你作的孽,那些老和尚做的孽。你到底说是不说。”
成昆仰起头,浅笑道:“我从未见过什么姑娘,这是少林,怎可能藏匿一个女人,田伯光,你总是自作聪明。”
“扯淡!”方闲满眼通红,怒道“语嫣一定在这里,绝对在这里!”
“哈哈哈哈——你每一步都自以为聪明,今rì必死无葬身之地!老夫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哈哈哈!”
“疯子。”方闲知是再问不出话来,便一把将成昆扔进大院。
杨逍等人一转头,正正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