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郭伯伯。”方闲歉然道,“我在此地呆久了,不愿离开。自可去林中打些动物度rì,街坊也都周济我家,吃穿不愁。”
吃穿不愁刚一出口,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唤了一下。
“哈哈哈!!”郭靖大笑,“当真入你父亲一样,嘴硬,好面子!”
话罢,他一把抱起方闲,又是冲着墓鞠了一躬。
“穆妹子,我将你孩儿领走了,你大可放心地去,我必严加管教,让过儿出人头地!”
方闲哪里拗得过郭靖,口中只道:“我不走,我要为娘守墓百rì!”
“郭伯伯不能看你饿死!”郭靖叹了口气,“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寻常人家里都吃不饱饭,更何况你?我已与你娘交代过,想必她不会怪罪,在我这里,她也才能放心得去。”
“可……”
“不必多言。”郭靖满脸慈爱,望着方闲,“你想吃啥,说,伯伯带你吃去!”
“……”方闲一阵哑口,郭靖这汉子xìng子太拗了,搞不动啊,事已至此,只能计划B了,“能吃着烧鸡么?”
“好办!走!伯伯带你吃去!!”郭靖大笑一声,心下大快,与杨康的恩怨也算是他一块心病了,能照顾杨康的后人,也算是一种自我救赎。
郭芙见爹爹抱着叫花子,登时就不满了:“爹!我也要抱!”
“这么大孩子了,抱什么抱。”
“那你干嘛抱他?”
“爹高兴!”
郭芙也不好在顶撞,只冲着方闲做了个鬼脸:“小叫花子!你等着!”
小武也是捂着脑袋死盯着方闲,也不言语。
黄蓉知道郭靖的xìng子,知道他义气来了,谁也挡不住,只暗暗盘算着将来的对策。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啊……
当天,方闲也算是吃了顿饱饭,郭靖抓着他不放。将这十几年的经历悉数问了,又是哀叹,又是感怀。
方闲也随口试探了一下。原来是郭靖得知恶人欧阳锋正是在此地,这才从桃花岛过来惩jiān除恶,不想没碰到欧阳锋,倒是巧遇了杨过。
晚上。郭靖知他与三个孩子不和,便在客栈单为杨过开了间房,交代了几句便回房与黄蓉恩爱。
夜半,方闲起身,准备开溜。郭靖不会教徒弟是出名的。否则也不会教这俩痴汉出来。此行他要带杨过回桃花岛,收他为徒,跟着他混是没有前途的。话说当年张三丰曾与郭襄邂逅过,郭襄给了他一封介绍信,让他投靠郭靖。还好张三丰也是吉人天命,没选这条路,这才创了武当一脉。
想到此,更不能跟着郭靖了。他将想个执拗的老爸。逼着孩子要这样要这样,最后落得一时无成,心是好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若是黄药师还在桃花岛,方闲倒是能与老爷子聊聊,跟着东邪混那是大有前途。想那昔rì黄药师几个徒弟梅超风陈玄风啥的何等的霸气!。可惜黄药师闲一帮子家人太聒噪,女婿太蠢。早就云游去也。
外加黄蓉来者不善,怕是也要给自己苦头吃。这鬼地方就郭靖一个人帮着自己,不好过啊,因此还是溜之大吉比较科学。
事不宜迟,方闲当即整理好行装,开门便要走。
这一开门,却是直直撞上黄蓉了。
黄蓉先是惊了一下,而后笑道:“过儿,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啊?”
说着,她单手抚着方闲的脸,方闲只是浑身一寒。
不过想着黄蓉诡计多端,倒也不是坏人,方闲一身正气,也没什么可怕的。
“伯母,我还是喜欢一个人zì yóu自在,望伯母成全。”
“哦?”黄蓉眼sè一冷,道,“你今年多大,这话实在是不像孩子说的吧?”
这倒是意料之内,自己的反常别人瞧不出来,可绝对是瞒不过黄蓉的。
“杨过不愿再与郭伯伯,郭伯母产生瓜葛。”方闲说的很是坦荡,同时直面黄蓉的目光。
二人一番对视,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黄蓉已经断定此子不简单,只是任她如何聪明,也是想不出其中端倪的。
方闲趁热打铁,只得将计就计,道:“伯母,娘已经告诉我爹当年和郭伯伯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也懂了,只是,与郭伯伯在一起,始终还是不舒服罢了。”
他顿了顿,又凝望黄蓉:“至于伯母,与我爹爹的过节我也是知道的。”
黄蓉一怔,犹豫了起来。
当年杀死杨康,是黄蓉的诡计,是郭靖的拳头,夫妇俩谁也脱不了干系。
此等心xìng的孩子,又是杨康的儿子,按理说是不该留的。
但他心神坦荡,却是无半分挑剔,外加穆念慈十几年的教育,想是虽有杨康的邪xìng,却是没有恶心了。
想到此,黄蓉怅然一笑,掏出一袋包裹:“这个你拿走,里面有银子,还有一些桃花岛的武学,此次出门甚急,只有这些了。”
方闲接过包裹,很是不解。
黄蓉道:“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既然你清楚那些恩怨,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爹是我杀的,这笔账记在我头上,与你郭伯伯无关。这些钱够你活个十年八载,如果有心,凭你的资质,修炼这些武功也不在话下。这些东西给你,算是帮你郭伯伯了了这段恩仇。你将来若是想报仇,尽可找我,别伤了你郭伯伯的心。”
“……”方闲沉默半晌,问道,“你就是来劝我走的?”
“不错。”黄蓉无奈一笑,“你与我们在一起,我总要防着你害靖哥,你也总是要防着我,大家都不好受。”
“伯母放心。”方闲收起包裹,径直向外走去,“我自有自己的道路,断然不会寻仇,这些银两武功我收下了,记你一笔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