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一直行至梁国馆驿门前始停,云鸢先下,复扶我下车。林生似一早得到消息,早早领着几个属下,候于门前。
我看一眼门前的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梁”字,鲜红,而醒目。
姚兰认识我,抢先上前扶住我另一只手臂,道:“戴姑娘,那个暴君有没有为难你?”她的声音原本已很轻,但林邑谦仍阴郁地看了她一眼。
姚兰登时衲衲地不敢再言语。
林邑谦这才道:“十四,事情大概我略有耳闻,今日已不早,我让人替你准备了卧房,先早些安歇吧。”
我略福了一福,不再推辞,点头应下。我此刻经历了如此之大的变故,心力已憔悴到极至,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找一隅呆着。如此这般,甚好。
林邑谦挥下衣袖:“姚兰,你领着戴姑娘去后院安置。”
姚兰应声,遂,领着我向西,绕过中厅,来至后院一角耳房。虽小,但算得安静,我始露出一丝强笑,轻道:“姐姐先去忙吧,十四,有云鸢陪我即好。”
姚兰也不再强留,复嘱咐几句,便去了。
云鸢扶我在床前坐下,环顾四周,低低道:“小主――”话音未落,我即打断她:“云鸢,以后就叫我十四吧。既出宫,十四,就已不再是什么小主了。”
云鸢闻言,脸色一白,复轻轻颔首,改口道:“十四……”甫开言,却有些不适应,涨红了脸颊。我好言抚慰她道:“不碍事,多喊几次就口顺了。”
她点头,半晌,才又似想起什么,赶紧起身,自桌上解开随身的包裹,一边道:“内务府打发我离宫时,还交给我一大堆药丸,说是药司特地按着小……十四的方子制的,让奴婢提醒――十四按时服下。还有这些治外伤的药膏,嘱咐奴婢每日按时给十四清洗伤口,再敷上。十四快看看,是这些吗?”
我自她手中的木匣内捻起一枚药丸,漆黑晶莹,再置于鼻尖轻嗅,并无异常,应该是按着我原先的方子调制的。我心内难忍,面上又不敢表露,蹙眉,强自镇定道:“去取些水来,给我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