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不觉间,天色渐晚。途经过一间客栈,师傅却不曾停车。我恹恹地半卧于车上,随他带我们去哪里。
只见,牛车渐渐驶离了官道,向着一条小径行去。两旁,俱是参天的古树,曲径通幽,竟仿似前方更有什么幽深的去处。
果然,行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面慢慢显出一座庙宇。檐角高耸,香火气徐徐,却寂寥无人声。
来到大门前,抬首看向正门之上高挂的匾额,我蓦地坐起,原来,这里竟是师傅先前出家的所在――青峰观。
师傅将牛车系于门前的古树上,我与云鸢相互搀扶着下车。
随着师傅入门,却未见有一人相迎。再,看向两旁,始知,此观久已废弃。方才所闻到的香火气息,许是邻近乡民,间或前来供奉所留。
师傅回身向我和云鸢道:“十四儿,这里,便是为师先前出家之所在。咱们师徒,今晚就将就在此歇息一晚吧!那里,便有一间厢房,随便收拾了,正好可供你和云鸢歇息。为师,这就去镇上,买些酒肉来。十四,在这里等着为师!”
我低声应承下。
此处,应是道观的后场,为先前道人们日常起居之所。但,此刻,每间屋子,或门扉紧锁,或门户洞开,均空无一人。
环顾周围,此庙虽荒废许久,但并未毁坏。虽没有道人日常打扫,但所有供奉的神像及陈设,并无太多灰尘。看起来,应是前几日才有乡民来过。
庭院中,有几株参天的古樟树,枝丫间,竟藏了数个鸟窠。
云鸢取出水,与我饮了。我有些乏了,拎起裙角,席地而坐。
往年,十四以为自个的生辰是七月初七。自十四记事起,每一年,娘亲都要为十四办的热热闹闹的。只可惜,良宵又至,物是人非,再难转圜。
云鸢轻道:“十四怎么又伤心了?”
我笑:“哪里又伤心。十四,再也不会伤心了。”是,从今往后,十四,再也不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