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淡淡道:“李裕,给娘娘备车辇。”
李裕忙应声。我不再推辞,低垂着头,悄悄转身。十四,很想对他笑一笑,但,十四的道行尚浅,实在做不到如此自若。
甫出朱门,云鸢已奉上裘袍,我套上,随着李裕,随在两排旖旎的宫灯之后,踽踽向外殿行去,直行出昭阳殿外殿朱门。
回到紫宸殿时,已是寅时。
云鸢服侍我歇下,我岂能合眼,遂,卧于榻上,醒至天明。
翌日晨起,用过早膳。我略略看向更漏,估摸时辰差不多。遂跟云鸢道:“云鸢,去把十四的银针取来。”
君王对十四格外优渥,知道十四自个懂得医术,故恩赐我一副全套的银针,留于宫中常备所需。
云鸢不解,仍转身为我取了来。
我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携了云鸢来至内殿寝室内。要云鸢按着我的嘱咐,在我周身几个要穴之上,细细插入。
云鸢当然不肯,一口回绝:“十四,又要做什么?十四,若要医病,宫内自有太医和医女,为何要云鸢为十四扎针?”
我宛尔,柔声道:“十四昨日刚刚侍寝,一身的印子,让十四如何见人?待会太医来了,一听十四的脉象如此凶险,又要平添陛下的烦恼。十四,就是为了这个,才要自医自个。云鸢,快去吧。”
云鸢听了,始信。我取出银针,一一再教过她。云鸢虽先前跟我学过一些,此时初次付诸实践,手一直不停在发抖。
我含笑抚慰她。直忙了了足有半个时辰,始大功告成。
我自己拔了银针,以手轻按自个的脉息,果然,如十四所愿,脉息细软缓滞,尽是胎儿不保之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