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惊变(1 / 2)

数十天的海上航程,有了丁花作陪,冉儿纠缠着王诩的时间就要少了很多,而王诩也乐得借着这个机会和单岩的关系更进了一步,虽然很多话很多事情单岩依旧守口如瓶,但是他也并不着急,只要建立起了感情,以后的事,他相信就会好办得多。

海风鼓猎,吹起王诩的长发衣衫,站在船头的他看着愈来愈近的杭州码头,伸手一指,朝着苗阖和丁花道:“那里便是杭州城。”

二人顺着王诩的手看去,百舸争流,千帆停驻,高台屋舍,楼宇繁华,似乎在船上都能嗅到只属于杭州独特的奢华味道。

船一停靠在码头,王诩便对着丁强耳语了几句,丁强点点头,随即独自一人下船招呼了一辆马车就离开了。王诩随后才领着冉儿和苗阖,丁花下了船。

“多谢单老弟一路照顾,王某就此别过。”王诩朝着单岩拱手道。

单岩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蹭近王诩道:“诩大哥,咱们下次见了,能不能给我带点儿好玩儿的什物?我在船上太闷了。”

王诩莞尔道:“一言为定。”

“那就太谢谢诩大哥了。”众人见单岩露出孩子的秉性,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谈笑一阵,丁强又去而复返,这次却是领着两辆马车而来。

“公子一路辛苦,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多时不见的马华掀开了车帘,依旧显得很是谨慎,原本属于商人特有的富态样也削减了不少,看来最近杭州城的事让他费心了。

王诩也不客套,只是走近马华,诚恳地道了一句:“辛苦马先生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苗阖,马华和王诩乘着一辆马车在前,冉儿和丁花坐着另一辆马车尾随在后。两车并未朝着酒坊场的方向而去,而是朝着西城而去。

一路上,王诩介绍马华和苗阖互相认识了,马华才告诉王诩,他自作主张将原本那个小院子卖掉了,重新在西城买了一个比较大些的二进院落。

三人闲聊得一阵,马车便停了下来。

王诩下车,见眼前的宽门石阶,高木掩映,四周环境安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住所。在苗阖的惊讶和赞叹声中,马华领着一众人进了屋。下人也还是只有姜麽一人,马华领着众人四处转了转,二进院落的前面便是会客的前厅,后院有片花木茂盛的空地将东西两个厢房隔开,而正南处也由于地势的缘故,留下了一个不大的偏房。

姜麽领着苗阖夫妇住进了西边,而冉儿也去了东厢房休息。马华对丁强说了几句,这才带着王诩又折回了前厅。

“公子此去可有什么收获。”二人落座之后,王诩还没有开口问及杭州的事,马华倒是先问了出来。

王诩自然知道马华安排了陈家的船是为了让他见到陈卯,是故也就直说了出来:“多亏马先生的指引,我见到了陈卯,也和他约定了明年一同去石鼓书院,然后再一同入京赴试。”

“公子严重了,马某只是知道陈寅有那么个兄弟,马某想来可能有助于公子,但据说性情高傲,马某实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公子已经和他结交了。”马华答道。

王诩一笑道:“读书人嘛,自然好些风雅诗书之事。”

马华释然道:“公子博学多才,看来马某是有些多虑了。”

王诩忽然念申山松提过的经明行修科一事,便问道:“我走之后牛转运和史知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马华扬眉道:“公子所虑是为经明行修科?”

“哈哈哈,果然万事都瞒不过马先生。”

“经明行修科需要地方大员的保举,马某也就是如是一猜罢了,不过已经不再和牛转运以及史知州相关了。“

看着王诩脸上的疑问表情,马华解释道:“公子可记得,马某曾说过那两位乃是与旧党有瓜葛之人。”

听马华说道此处,王诩已然明白了,章惇一伙定时要赶尽杀绝,完全肃清旧党的势力,忽然又想起许谦不禁问道:“那许提刑目前如何了?”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许提刑因督办刘权一案有功,已被招入汴京为官了。许提刑走时,还留下一封信托我转交公子。”马华说着,将怀中地信笺交给了王诩。

王诩让丁强第一时间将马华找来,就是要全面了解杭州事宜,所以马华有所准备王诩也不甚惊奇,王诩打开信笺,浏览了一遍,无非是些勉励之语,看完便收拾好揣进了怀中。

“三位要员走后,空出的位置?”

“公子请放心,马某早就考虑到了这点,知他二人必要离开。所以,马某和现在的转运使以及知州之前便就有深交。只是,马某没有料到许提刑会被招入京中。所以,现在的提刑使祁裕,马某未曾和他有过结交。”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于擅长政治投机的马华,有失手的时候,王诩倒还真是难得一见。王诩说着,轻松地笑笑,却见马华蹙眉不展,随即问道:“马先生焦虑所谓何事?”

“马某思虑不周,酒坊场被提点刑狱司收回去了。”

虽然早已经料到有此一事,但王诩的心中仍不免咯噔一跳,温言道:“马先生勿要自责,临走之前,我交给杨冶孟纯二人信笺,嘱咐二人不要妄动,所以这不怪马先生。”

马华也拿到了王诩的信,所以在酒坊场被收回之后,也没有做出什么补救的措施,他不知道王诩有什么后招,所以目前只能详细地告诉王诩经过了:“绍圣之前,元佑之时,所行乃是旧党之制。所以酒坊场的收益纳入地方,补贴地方财政。但是绍圣之后,恢复了熙丰之制,酒坊场划归了提点刑狱司,虽也是补贴地方,但是所属已经不同了。至于为何杭州直到此时才行此制度,盖因这些年新旧两党轮番执政,制度变化无常,而地方拖拖拉拉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信任的提刑使祁提刑乃是前任的提刑副使,因和许提刑从前关系不睦,知道许提刑从前和公子有旧,所以想要再拿回酒坊场,恐怕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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