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摩了折家军的训练之后,自然是少不了一场酒宴,西军本就好酒,逮住了机会必然是要不醉不归的。
在酒桌上,王诩再次展现了自己的酒量,面对将官们的轮番轰炸,依旧坚挺到了最后。这次的酒宴最后结果,王诩得到的不仅是一场酩酊大醉,更得到了众西军的欣赏,不过要真正的树立威信,得到将士的拥戴,还须得在战场上有一番真正的作为。
王诩回到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安排德祥手下的二十个人以探亲的名义跟着环庆路马军军使李忠杰一道经原县前往庆州。
原来,昨夜在酒桌上王诩和诸将聊得都颇为投机,听说了李忠杰要带着兵丁回到环庆路,恰好要经过原县,于是便托郭景修相请,让自己的人混在兵丁中,浑水摸鱼地进入原县。
武人认情不认理,更没有王诩那么多花花肠子,听到郭景修代王诩相请,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德祥领命而去,王诩却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得到了原县发回来的可靠消息,自己就能动身了。
五天后,德祥前来汇报,自己的人已经在原县安顿妥当了,也按照王诩的安排进行了活动,王诩等不到德祥的人收集好了消息再出发,毕竟拖得久了,会引起胡、凌二人的怀疑。
王诩走之前,嘱咐了雅丽梅朵照顾冉儿,其实即便他不这样说,雅丽梅朵也会尽心尽力地。随后告知了凌阳云,然后王诩便着匡尚和农文驾车,出了北城门,轻装简从一路朝着原县而去。
“禀参军,王签判的马车出城了。”崔二看着王诩出城,便一路小跑回来报告了胡洪文和凌阳云。
“崔二,你做得很好。”胡洪文笑着,将案几上的一贯钱递给了崔二。
“多谢参军,多谢参军。”崔二眉开眼笑地接过了打赏。
胡洪文随即又将另一贯铜钱递给了侍立在一旁的平老三。“平老三。你做得也不错。这是赏钱。”
平老三亦是恭恭顺顺地接过了钱,道完了谢。
“你们下去吧。”胡洪文打赏完之后,就将二人打发走了。
二人刚一离开,凌阳云就道,“拜北兄,那崔二跑了腿,监视了王诩。给打赏也就是罢了。怎么还给平老三?”
“呵,我说粟穆老弟啊,有钱才能使鬼推磨,没油哪能点着阎王灯。”胡洪文俨然高高在上的说教之色,“再说,我那点钱还值不当老弟你红珊瑚的一丝一毫。”
凌阳云没听出胡洪文的打趣调侃。说起红珊瑚,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我说拜北兄,既然王诩已经去了原县,咱们不如现在就把红珊瑚弄回来吧。一天没见着,我这心就慌。要不是为了咱们两的事,我连看都不让别人多看一眼。”
胡洪文哪能听不出来凌阳云的抱怨,“粟穆老弟。正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个红珊瑚,算得了什么。自古帝王将相。但凡能成大事者,莫不舍儿弃女,抛家弃子。”
被胡洪文如是一说,凌阳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虽然肉痛,但是已成事实,再念叨也是多余的,现在就担心能不能拿得回来。
胡洪文一眼就看出了凌阳云的担忧,宽慰道,“放心吧,粟穆老弟。我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没有赵子龙,我也不敢唱空城计。”
“拜北兄的意思是……”凌阳云奇道。
“我给崔二钱,非是因为他跑了腿,而是因为他给王诩下准了一计**药。”
“什么**药?”
胡洪文诡诈地一笑道,“就在你送了红珊瑚的第二天,我就让崔二故意将茶杯弄翻,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模糊不清的纸条遗留在了王诩的公案上。”
“写的是什么?”凌阳云没想到胡洪文还有这一手。
“处理掉……原县……,勿露马脚。九个字。”胡洪文得意地继续道,“不要以为王诩单单只是贪便宜的货色,若仅是如此,我拜把兄弟也不会在秦州载了跟头。送了红珊瑚,跟咱们称了兄道了弟,那还不一定能让他王诩就去原县帮咱们办事跑腿。须得有东西引逗着他,让他想去窥探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胡洪文的话让凌阳云浑身一寒,原来自己价值连城的红珊瑚只是个药引子,崔二的纸条才是让王诩去原县的根本原因,“那照拜北兄这么说,王诩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打算上咱们的船,和咱们走一条道。一直都是在敷衍咱们。”
胡洪文嘴角泛着冷笑道,“他王诩不仅不想和咱们同船,还想凿沉咱们的船,让我两死无葬身之地。”
“何以见得,我两和他王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签判,就敢起动咱们的念头。”凌阳云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胡洪文一开始就认为王诩挡了他的仕途,所以就出于一己之私对王诩带有偏见。
“哼,何以见得?他王诩来知州府衙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了。”胡洪文冷横了凌阳云一眼,继续道,“那天,我让平老三故意去接近王诩,然后让他装作不经意地念出歌谣,让王诩听到。”
“什么歌谣?”
“录事狠、司户贪、司法只能干瞪眼,走了通判来签判,蒙知州蔽朝廷,青天白日谁能判。”胡洪文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录事狠、司户贪……这不是说的咱们两吗?”凌阳云顺着念了两句,忽然就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