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节:收获(1 / 2)

回到家中,王诩自然是好好地陪了陪二女和孩子,他知道过不多久,待物资集备,就又要往平夏城去一趟,运送粮草物资,以便郭成好安排守城。

两天时间里,两女自然是曲意逢迎,倍加温存,由于冉儿要照顾孩子,所以留给雅丽梅朵的时间便多了,雅丽梅朵这些天看着冉儿母子的亲昵,心中越发地羡慕,是故王诩在家的时日,使尽浑身解数,风情尽释,为自己也是为了善喀部,把王诩倒累了个浑身疲乏。

这天早上,王诩还在用早膳,婆子便来说医馆传来好消息,郭景修醒了。王诩扔下筷子,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宅院,跨上马就朝着医馆而去。

经历上次没烟峡一战,泾原路损兵折将超过一大半,如今严重的些的兵将都被送到了秦州好生调养,不大严重的就在渭州的医馆。虽然现在扎木吉在南归城,但是好在医馆已经走上了正轨,大夫和药材提前已经准备充足,处理起来伤员也是得心应手。

王诩骑马到了医馆,进进出出的伤兵就认出了他,纷纷围上前来,或是感激涕零,或是夸赞称诵。应付了好一阵,王诩才进得医馆,硬抓住一个大夫就问道,“请问郭景修郭都指挥现在哪里?”

“你这个人看样子还是读书人,怎么这么粗鲁,这里是医馆,全是伤兵都需要休息,咋咋呼呼的。”上了年纪的大夫吹胡子瞪眼,对王诩的行径很是不满意。

王诩急于要见郭景修,想要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没闲工夫和大夫讲礼貌,遂马着脸道。“我是签判王诩!现在找郭都指挥有紧急公务,你若耽搁了。你来负责?”

话音刚一落,大夫立刻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半响才抖出几个字,“你…你…你就是王诩!”

“哎呀!医馆的将士们都在称道你呐!说你能文能武,指挥大军击退了西贼,救了大家的命!”说着,大夫眉飞色舞地开始拉着王诩说起了西军将士们褒扬王诩的话。

王诩摇头苦笑,没想道这古人还这么八卦,眼见围拢的人渐多。搞不好一会又要逐一应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郭景修,王诩随即拽着大夫就朝里面走,来到一个清静处,对着依旧喋喋不休的大夫道,“好了好了,我全都知道,现在请您带我去找郭都指挥,我有要事!人命关天!”

“啊!”大夫一愣。“人命关天的要事签判您早点说啊,走走走我这就带您去。”

我早点说?!王诩心头苦笑,跟着大夫一路来到了后院的单独的隔间,此处草木清幽。窗明几净,除了偶得的几声鸟鸣,便再无其他的嘈杂。当初哈伊尔也是住在这里的。

“吱呀”大夫推开了郭景修住的房门,“签判您请进。郭都指挥就在里面。”

王诩很是害怕这个八卦的大夫又多嘴,“多谢大夫。您回去吧,有事我会来找你的。”

“好好好”大夫喏喏地点头,关上了门,就离开了。

王诩一踏进门便闻见了一阵浓烈的药香味,忽然想起了定境灵香似乎还在这医馆里,这次守护平夏城应该派得上用场。

“邵牧,你怎么来了!”坐在窗边休憩的郭景修被开门声惊扰,扭头过来,正好看见了王诩,苍白的脸上顿时绽笑,柱着拐杖就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地朝着王诩走了过来,才迈了两个大步,两眼一花,便只觉天旋地转,眼看就要倒下去,忽然就被王诩扶住了。

“伯永兄,身体要紧,赶紧回床上躺着吧。”王诩搀着郭景修,见其状态,料想那一箭伤得不轻。

郭景修咳了几声,摆手道,“都躺了好几天了,再躺这骨头都软了。还是坐会吧。”

王诩随即将郭景修扶着坐到了窗边,自己也搬来一张凳子,坐到了郭景修对面。

“伯永兄,这些天可好些?”王诩还没坐下,就给郭景修递上了一杯茶。

郭景修摇摇头,苦笑道,“我还真小看了西贼的箭,险些要了命。这么多天了,待着医馆养伤,现在还不能大步走上几步。”顿了顿,又看着王诩道,“说来还多亏了邵牧,我听说没烟峡战后的很多兄弟都在医馆安顿好了。”

“哪里的话,我王诩也是西军的一份子,自当竭力为西军效劳。”

郭景修本想大笑,但是笑容一出,牵动伤口,赶紧又闭上了,只得苦笑着摇头,“邵牧切勿这么说,要不是这医馆,这次事又要闹大。对了,我还听说,我昏迷后,是邵牧指挥着将士们抵抗西贼,守护住了平夏城?”

“我不懂兵法战阵,不过是激励了士气罢了,不值一提。”王诩说着,心头却是想着郭景修前半段话,若是没有医馆,究竟是什么事要闹大。

“邵牧你也不要过谦,我都听说了。”郭景修缓缓地说着,颇为赞许欣赏地道,“文才武治,你王邵牧可是一样都不缺啊,兵法有云,上兵伐谋。你在没烟峡那一曲惊骇天地的《国殇》着实了得,岂不正是伐谋的表现。我听大夫说如今的泾原路将士,只要提到你‘王签判’三个字,没有不说好的,没有不佩服的。”

“哪里哪里,倒是你伯永兄身居孤室,倒也关注天下家国事啊!”王诩调侃着,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王诩大笑,郭景修反倒是神色严肃起来,“邵牧有著学术之才,未登科之前便有诸多著作,此番将儒家文化精炼之后用以治军,深得奇效,何不禀明朝廷,加以推广。将来禁军更精,厢军也能成为禁军,岂不是更好。”

王诩何尝不想,但是眼下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官。朝堂之上派系斗争,云波诡谲。形势极不明朗,若是被否。将来再提恐怕会更难,而且王诩更是担心,自己没掌权,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人来做,会不会歪和尚念坏了好经,那就得不偿失了。

“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此事从长计议吧。”王诩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郭景修并不知道王诩心头在想什么,确是觉得思想学术的传播不能急于一时,“平夏城先如今如何了?”

“已经修筑起来了。不过…”王诩看了看郭景修,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西夏太后梁氏已经开始动员军队了,若不出意外,应该是会直奔没烟峡而来。”

“经略可已经安排了守城大将?”郭景修急匆匆地问道。

“泾原路副将郭成。”

王诩一说完,郭景修便立刻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好一会又问,“没烟峡一战。泾原路兵将折损了多少?”

“步兵死伤一万多人,大小将官十余人。”说着,王诩忽然想起了折彦质,这番看到郭景修。倒是高兴得把折彦质忘了,“仲古如今伤势如何了?”

“哎!”郭景修重重叹了一口气,“损失太大了。仲古已经被送往秦州的医馆,据大夫说。被送走的时候还是昏迷着。”

两人顿时沉默不语,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最终还是郭景修大破了沉默。“郭成知兵,更加善守。不过可能会遇上一个麻烦事。”

“哦?什么事?”

郭景修并未立即开口,而是看着王诩,目光有些失神,“邵牧可还记得,当初我去秦州迎你的时候,你被习三刁难,我给你说的一番话。”

王诩不知郭景修为何重提旧事,仔细想了想,也倒是全部的还记得。

郭景修还未等王诩开口,就自答了起来,“西北局势复杂,首先是对付西贼,咱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了步步筑城蚕食,守城巩固意外便没有其他的招数。这已经是多年累积下来的顽疾了,没有好马,这事解决不了。其次,便是咱们西军内部的问题。”

这番话让王诩有好些琢磨。

“上次的苗、王二人谎报军情,险些致使折可适被杀,便是一例。好在许侍郎明察秋毫,章经略和邵牧你们也宽宏大量,否则追究起来,也会牵连甚重。哎,说来说去,都还是朝廷闹的。”郭景修叹息道,“朝廷历来重文轻武,好大喜功,只想听喜不愿听忧,西北诸多边将出生入死,有功则赏轻,或是赏长官。出错,那么就会重罚,罚将兵。长年累月下来,就造成了西北诸将士视功如渴,恐罚如虎,将校欺压小兵,长官窃取下官功劳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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