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唐瑾修听出来对方是谁,刚才心里的那团怒火就像是被绵绵细雨洒过,不着痕迹的熄灭了,残留下的只有带有温度的灰烬。
熟悉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一点点的沙哑,点点的颤抖让人心疼。
只是现在他只能皱眉问:“有什么事吗?”
“我就在楼下,能不能下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一谈。”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玻璃窗前,远远的想大门的地方望去。
新芽刚出的法国梧桐下,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孩站在那里,风扬起她长长的头发,纤细的身影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一样,灰色的长款外衣让她看上去柔弱不堪,跟以前比起来确实瘦了很多,只是她喜欢用左手拿手机和喜欢被单肩背包的习惯没有改,或许,她还是那个她。
“你先去咖啡厅等着。”
视线不离开拿到身影,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楼下的她却没有先去咖啡厅,而是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拿起外套,开门出去,将手机还给等在门外的钟毅,坐了电梯就下楼。
唐瑾修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够在前一秒还是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听了她简单的两个字以后,忽然那一切就像是被他暂时性的遗忘了一般,脑海里再也想不起来她半分恶劣的嘴脸,能够浮现的都是她娇俏的笑颜和嬉闹时的欢脱。
忽然想起一句话,也不记得是谁说过的。
时间会还原爱最初的模样,那些伤害与伤痛会在时间的轻抚下慢慢愈合,直至结成厚厚的结痂。
也许他们的时间还原不了爱最初的模样,却是可以让人更清晰的去看一个人,是爱是恨,也许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是爱、一念是分离。
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出门之前已经吃过药了的,可是为什么突然站着站着,耳朵就轰鸣的厉害,像是千万个无信号的电台在耳膜上合奏,刺耳又让人眩晕的感觉让她只能踉跄着坐倒在就近的长椅上。
从上次在楼云海那里拿了药以后,每天按时吃,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今天药吃的有些早,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又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了。
头止不住的眩晕让苏漫不得不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上,闭起眼睛,防止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下去,又手努力地在包里翻找着随身携带的药物。
记得有一盒药上面写着紧急的字样,治愈的内容就是眩晕、头痛、和呕吐,可是一直在摇晃着的视觉却让她分不清楚应该是哪一种药了,仔细分辨了半天,才找出那颗微黄的药片,拣出那颗药片,连忙将药盒紧紧地拽在手里,从太阳穴开始的尖锐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样的疼痛伴随着脉搏跳动,一下比一下子清晰,像是再用钢钉一下接一下地钉进脑袋。
眩晕感和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地面上倒去,一双有力的手从身边及时地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