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彬被退出来,我们全部围了过去,最前面的一个医生就挡住我们说:“各位,麻烦让一下,病人还在昏迷中,需要先把他送回病房。”
于是我们就让开路,然后跑到一边帮着医生一起推王彬。
等到了病房,把王彬扶上床后,医生就对我们这些人说:“对不起各位,你们人实在是太多了,留下一两个人在病房就行了,太多的人的话,会带进来病菌,容易引起患者的伤口感染。”
这些我自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就留下暴徒和杨图两个人,其他人我让他们全部到门外去等。
王彬的眼是紧闭着的,还在昏迷中,我在床边看着王彬就道:“王彬,暴鼠没了,是我对不起你!还记得咱们红香社白手起家的时候,你就带着狸猫、暴鼠、大头和小四儿跟着我,咱们大小打了多少架,挨了多少刀,咱们发过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事到如今,如今……”
说着我的眼睛就不由湿润了起来。
我摇摇头摸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如今,咱们红香社称霸邢州了,佟九朝也没了,邢州就是咱们红香社一家的了,咱们在邢州再无敌人,可暴鼠、小四儿和大头却全没了。”
“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龙头的没照顾好大家,是我对不起你们。”
说着我就在自己的胸口猛然捶了一拳,我这一拳力气极大,加上我有些怒气攻心,于是我嗓子一甜,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我这一吐血,旁边的暴徒就吓坏了,连忙拉住我的手道:“疯哥,你说话归说话,对自己下什么手啊,你没事儿吧?”
杨图则是拉住我的手腕,搭在我的脉搏上扶了一会儿就说:“怒气攻心,这口血水吐出来也好,师叔他心里还能舒服一些。”
听杨图这么说,暴徒也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将暴徒和杨图拉着我的手抽出,然后缓缓对着王彬又道:“王彬,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我一直叫你彬哥,你一直带着我打架,每次都是你去惹事,然后你还说别人招惹你,然后你就拉上我去揍人家,我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而你却是最嘲讽的一个,由于我打架厉害,学校里都没人愿意和我打,所以他们都绕过我去打你这个领头的,你每次都是受伤最多的一个,那时候你还笑着告诉我,你说,这样也行,你算是替兄弟们吸引火力了。”
“每次跟着你打架,我都是最出风头的一个,我知道你是照顾我,包括咱们红香社入道,这前期的工作可都你、狸猫、暴鼠、大头和小四儿为我做的,而我则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是你领着狸猫、暴鼠、大头和小四儿,挺过了咱们红香社初期,最难,最弱的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我已经泪不能止!
“还有左轮的事儿,王彬,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不是左副市长和程丽颖承诺会帮助我,你绝对不会离开左轮儿,换句话说,你他妈为了咱们的兄弟情谊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放弃了,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心里感觉多愧疚吗?混蛋,你醒了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顿,你打不过我的,混蛋。”
“王彬啊王彬,我亏欠你,亏欠狸猫,亏欠暴鼠、亏欠大头、亏欠小四儿,亏欠那些为了红香社而死的所有兄弟,我易峰欠你们的!”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发现王彬的眼角闪过了几滴眼泪,我知道他是听见了,不过他没睁开眼,而是微微动了几下嘴唇再用极其小的声音说话。
他前面说的什么我没听到,等我把耳朵凑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咱们是兄弟啊!”
我再次泪流不止,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接着我又在病房陪了王彬一会儿,然后医生就过来催促我们说,别给病人说太多话,病人需要休息。
我也就起身离开了病房!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伴随着雷鸣,让这个“夜”变得很烦躁。
留下几个兄弟照顾王彬,我就让马维带着我去医院的停尸间去看暴鼠。
停尸间的温度很低,我们穿着单薄,进去后就觉得有些冷,暴鼠躺在一张推床上,身上盖着白单子,一动不动!
领头的医生走过去,指着那张床就说:“就是他了。”
说完医生就出去了,留下我和一些兄弟头目留在这里,我掀开暴鼠身上的单子,然后退后几步,郑重地对着暴鼠鞠了三个躬,我身后的兄弟们也是跟着我一起对着暴鼠鞠躬。
鞠完躬后,我就把暴鼠身上的单子又盖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出了停尸间,我没有人说任何一句话。
这并不是我没有花和暴鼠说,而是因为在我心里说不清的话要和他们说,可就算我再怎么说,暴鼠似乎也是听不见了……